Saturday, February 27, 2010

公主的騎士(转贴)

曾經,她是個開朗的孩子,是個人見人愛的小天使。可是,現在,她是如此地沉默,如此地悲傷,仿佛被灰色陰影給籠罩著,一輩子也走不出那悲傷的回憶……我沒想到,13年不見,她會有如此巨大的轉變。依稀記得,當年她7歲,我和傑10歲。我們是好朋友,常一起玩耍,而她就像個小跟班,一直跟著我們。
傑很疼愛這個妹妹。雖然當年的我還年幼,但卻感受到傑對她的關愛。偶爾,我還挺羨慕她的。因為我的哥哥從沒像傑疼她那樣的疼我。是因為我是男孩的關係嗎?所以哥哥們都不會呵護我,偶爾我們還會打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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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每一次,我都看見傑對這長得十分可愛的妹妹呵護備至,仿佛她是小公主似的。對她,我多了一分疼惜。因為沒有弟妹的我,難得可以在她面前扮哥哥,也挺過癮的。
“翔哥哥!我最喜歡你了。長大後我要嫁給你,”每一次,當她睜大眼睛對我告白時,我都會尷尬得不知所措,而傑則在旁笑得肚子都疼了。
“婷婷,這件事以後再說,好嗎?”我只能敷衍了事。現在回想起來,還真好笑。
當年我要去美國讀書時,她還哭成了個淚人兒,害得我也紅了眼眶。而今,我回來了,可是,卻人是已非。傑在10年前,因一起車禍而逝世,而我的小公主,再也不笑了,沒想到,會發生如此不幸的事。
“你好。”我站在她家門外,對正澆花的她打招呼。她仿佛有些意外,也許她已不認得我了。我所期待的笑臉,並沒有出現。她看著我,不發一語。
“我……是宇翔,你的鄰居,你忘了?”我笑著說道。心裡還補充道,你小時候還吵著要嫁我哪!
“你好。”仿佛是記起了我,她只是淡淡地說出這兩個字後,便繼續澆花,再也不看我一眼。沒想到,她的反應如此冷淡,讓我有些自討沒趣。
聽說,10年前的那場車禍,不只帶走了傑,也帶走了他們一家的歡笑。因為,傑是為了救站在馬路中央的她,才被撞的。她的母親為此責怪她,而她也一直生活在悔恨中。可是,這樣的悲劇,誰也不想,又怎能怪她呢?
如果傑在天有靈,也許會難過吧。
不知為何,原本只是同情她的我,在旁人口中聽到有關她的點點滴滴後,竟開始注意起她來了。有時,我甚至會望著她的家發呆,像個花痴般愚蠢。因為,我還是希望,她可以恢復昔日的純真笑顏……我想,這也是傑的心願吧?
是天意,還是命中注定呢?
在一個傍晚,我竟和她在路口相逢,而她為了撿那掉在馬路中央的書,竟沒留意到迎面而來的車輛。
“小心!”沒有時間豫猶,我一個箭步奔上前,及時推開了她。雖然我們都受了皮外傷,還被司機訓了一頓,但總算沒事。
當司機走後,我才發現依舊跌坐在地上的她臉色蒼白得嚇人。
“你還好吧?你能站起來嗎?”我小心翼翼地問,她卻突然發了狂似地撲向我懷中,哭著說道,“對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哥……”
我也被她嚇傻了。但,很快地,我便緊緊地擁著她,柔聲說道:“沒關係,我不怪你。一切都過去了,你沒事就好。我一點都不怪你,你一點都沒錯。”
懷中的人兒,果然停止了哭泣。她含著淚的眼,看得我好心疼。“你的哥哥已經原諒你了。也許他一點都不怪你,畢竟你是他的小公主。可是現在小公主不開心,也許他才真的難過……”我邊說邊為她拭去那臉上的淚,我的話,讓她為之動容。
心結,也許該解了。
“現在,我救了你,我衷心希望,你可以忘掉過去,重拾笑顏,讓我看見一個全新的你,好嗎?”我可以這麼要求嗎?我想,我可以。因為,我做了和傑相同的事,就是救了她一命。也許,這是傑的安排?
她沒說話。但我卻在往後的日子,看到了她的轉變。她再次微笑了,而且還笑得很甜。輕牽她的手,我決定當公主的騎士,一輩子守護她,愛她……

穿裙子的青蛙王子(转贴)

由於最近在多個項目中表現出眾而得到英俊多金的英國籍組長的讚賞,我在一夕之間成為全公司未婚女同事的公敵。我又不知好歹的得罪了惡魔主任,結果被調到B組去。
這個新組長和之前的組長相比,簡直是差天差地。外號西西的B組組長雖然工作能力不比英國組長差,但是他那娘娘腔的舉止卻讓他被甚有男人氣概的英國組長給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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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和西西工作了一段日子後,我發現他其實是個很聰明、有才華及很有責任感的人。雖然我時不時會聽見同事們在暗地裡取笑他是個同性戀者,有時在無意間聽見他和“小漢漢”通話時那過份溺愛的語氣,但這些都不至於影響我對他的看法。我們不但在工作上合作無間,更因理念的相近而成為較為談得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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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們在背後說我甚麼,你都沒聽說過嗎?正常人若遇見像我們這種人,都唯恐避之不及,你怎麼還會跟我做朋友?”
“每一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模式,只要問心無愧就行了。我並不是因為你是我組長所以才討好你。”
有時候我會作弄他說:“其實看你長得不錯,如果你不是那個的話,或許我會喜歡上你喲!”
“你們女人就是這麼膚淺,就只會看外表。”
“誰不喜歡漂亮的東西?我承認喜歡帥哥,不過我絕對不會像其他女同事那樣厚著臉皮在帥哥面前裝模作樣。”
“明明渴望男人卻扮得一副清高的模樣!”他嗤之以鼻。
“如果我否認渴望男人就是騙你的啦。當你是姐妹才和你說的,我年紀都不小了,也該是時候找個好歸宿。”
“說來說去還不是跟其他同事那樣,就是喜歡英國佬的臉蛋和金錢罷了。”
“才不是。我要的條件很簡單,只要情投意合,擁有正當職業,懂得疼惜我、保護我就足夠了。若你不是喜歡男人的話,說不定我們已經是一對了喔。”我靠過去親熱地勾著他的手臂。
“喂,男女授受不親!”他敏感地推開我。
“我一直都把你當作是姐妹,又怎麼會男女授受不親呢?”我調皮地向他扮了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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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前一週,英國組長出乎意料地想要和我約會,我興奮得把這消息告訴西西。後來的一週裡,西西終日魂不守舍,頻頻做錯事,常無故亂發脾氣。
和英國組長約會後的第二天,我和西西加班到晚上,兩人一起步行去取車時,西西終於開口跟我說話了。
“你和英國佬的約會怎樣了?”
“還好。其實英國組長向我承認他是同性戀者,昨天約我出去也只不過是要我幫他選禮物。”
“英國佬是同性戀就等於你失戀了。”
“我沒機會但是你有啊。我知道你也喜歡他。當我告訴你我和他要約會的時候,你別以為我沒看到你的臉色有多難看。”
我習慣性地勾起他的手臂,卻發現他的身體變得很僵硬,而且還微微發熱。
“你身體不舒服嗎?”我摸他的額頭探熱。
“沒甚麼…”他甩開我的手,聲音沙啞。我總覺得今日的他怪怪的。
突然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打劫!把身上的錢全給我!”
我還來不及反應,西西就把我推到他身後。
我躲在西西的背後,怕得發抖。只見西西把匪徒給打得倉促而逃。
“你有沒有受傷?”西西緊張地問我。
我怔怔的看著好像突然變了另一個人的西西,只懂得搖頭。直到西西安全地把我送達家門前,我才回過神來。
“你真的沒事?”西西仍放不下心,關心地追問。
“沒事。我還以為你說你是空手道黑帶是在開玩笑的。剛才你很英勇,我從未看過你這麼有男子氣概的…”
西西突然低下頭吻住了我。這突如其來的吻,讓我花了好大的力氣才能把持自己,把他推開。
“你在做甚麼?你不是不喜歡女人的嗎?”
“我從沒說過我不喜歡女人。”他沒好氣地回答。
“可是你怎麼都不否認那些謠言,還裝成娘娘腔的樣子?”
“我曾被深深地傷害過,對女人的虛情假意極之厭惡。我假裝自己是娘娘腔、同性戀,都是為了不想再讓女人接近。”
“可是你又為甚麼跑來吻我?”我摀住唇,幾乎要哭了。
“因為我發現自己喜歡上你了…”
“可是為甚麼我和英國組長約會,你卻一副吃醋的樣子?”
“我是吃英國佬的醋,因為我妒忌你和他約會!”
“那小漢漢又是誰?”
“他是我3歲的外甥。”
我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反駁。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你也把我給騙得很慘。”
他笑著把我擁進懷抱。“我也沒想到事情會發生到這樣的地步,我更沒想過自己會愛上你。”
我把頭埋進他溫暖的懷裡,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的胸膛是那麼寬厚舒服。

姻緣(转贴)

籐家是神洲的第一絲綢鋪,其布料是一等一的好,連皇宮中的皇后、妃子及公主也常常向籐家訂購布匹。而籐家老爺有一位獨生愛女,名曰襄雪,她心地善良,深得他人的歡心。
這天,襄雪和她的貼身侍女小翠到附近的樹林採摘野花。突然,小翠踢到東西而跌倒在地。她一邊磨蹭<7740>跌痛的臂部,一邊查看導致她跌倒的主因。不看還好,這一看,頓時嚇飛了她的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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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裡有死人!”
襄雪不如小翠膽小,便朝她的方向走過來探個究竟。
“小……小姐……我們走吧……”小翠掙扎著站了起來,便要拉小姐走。襄雪突然“咦”的一聲,道,“這人還活著的。你看。還有鼻息呢。”只見他全身都是傷,臉色蒼白,該是失血過多而昏倒的。
她心有不忍,在附近的草地上找了止血止痛的草藥放入口裡咀嚼後吐在掌心,一點一點抹在那人的傷口上。接著,她和小翠把那人移到附近的山洞中。
那人昏迷了三天三夜終於醒來,為了避免影響傷口復原,所以襄雪阻止他起床。每天,襄雪給他換藥,餵他吃飯,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約莫七日,那人終於可以坐起身來了。
“感激姑娘的救命之恩。請問芳姓大名?”那人吐彬彬有禮,似是源自名門貴族。
“舉手之勞何足牽掛?我姓籐,名襄雪。先生你呢?”
“我姓月,名牙。”襄雪聽了他的名字大感奇怪。再加上此人有一頭銀色的頭髮和一雙銀色的眼睛,大加神秘感。不過她也不介意,想來此人必有何難言之隱。
一個月後,月牙的傷勢漸漸好了,兩人也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襄雪也在不知不覺中芳心暗許。惟月牙卻沒有任何表示。因此襄雪只能隱藏自己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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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籐家老爺將襄雪招至大廳。襄雪走進了大廳,眼見爹爹一反常態,神色凝重,心中一怔,問道,“爹爹,發生了什麼事?”籐家老爺看著她,緩緩地說,“乖女兒,皇上為了邊疆的和平,選了你到北塞去和親……”
襄雪一聽,馬上暈了過去。過了良久才悠悠醒轉。“爹爹,我不要。”
“乖女兒,我何嘗不是一樣。只是,這是皇上的旨意啊……”襄雪聽不下去了,流著眼淚奔出了大廳。
“月牙!”襄雪撲進了月牙的懷裡。
“怎麼了?”月牙看見她淚流滿面,心痛地問道。
“皇上將我許配給了北塞的酋長……”月牙聽了,只是靜靜地擁著她,直到她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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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雪坐在轎中,任由大隊把她帶往北塞。
“果然,我真的只是自作多情。”自從她告訴他她將結婚後,月牙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任襄雪差遣所有的僕人進行大搜尋也於事無補。“襄雪姑娘,已經到了宮中。”外面的僕人輕聲說道。
“知道了。”她任由僕人扶她出轎引領著她來到寢宮中。
“請襄雪姑娘耐心等候。”她輕輕地點點頭,僕人們便退下了,留下她一個人留在寢宮中。
過了一會兒,有人進入了寢宮中。隨著腳步聲的接近,她開始緊張起來。接著,她的喜帕被掀開了。她抬起頭,怔了怔。“月牙?!”
月牙笑著點點頭。“我就是北塞的酋長,月牙。”
“為什麼……”他坐在她的身邊,緩緩說道。“其實,我是你們中土皇帝的侄子。”襄雪“啊”的一聲。
“我的爸爸,也就是皇帝的哥哥,當年在戰亂中,為了保住性命,連夜逃跑到這個荒蕪之地。爸爸在這兒落地生根,經過一番努力,成功建立起了自己的勢力。傳到我這一代,我成功聯繫所有的部落,建立王國。可我的真實身份被你們的皇帝知曉了,他派人追殺著我。”
他頓了頓,又說,“我會身中重傷也是因為此。幸而得你相救。可皇上是不會放過和我有聯繫的人。他們知道了你的存在.所以我面見皇上,要求以娶你作為條件,放你一條生路。而我,將俯首為臣,認叔叔為皇帝。”
“那你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月牙微微一笑。“什麼都無所謂了。最重要的是,我已經得到了你,心滿意足了。你,願意當我的娘子嗎?”
襄雪甜甜地頷首,“我願意!”

表面(转贴)

男人雙手保護著女人,以便她不被公車裡擁擠的人推倒,不時開口問女人累不累,女人一臉不耐煩也不答話,男人繼續問女人晚餐要吃甚麼,女人終於開口說話。
“我已經夠煩了,吃甚麼還不先決定,每次都問我。”男的無辜的低下頭,然後說“讓你決定是希望能陪伴你吃你喜歡的食物,看你滿足的笑容。”女人不作聲,把視線移到窗外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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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與女人身邊,擠滿了乘客,他們都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乘客甲對乘客乙說:“那男人多好啊,可惜女方似乎不領情。”
“對啊,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另一邊的也傳來了虛聲的感嘆:“好體貼的男人噢,少見。”
“有些人就是這樣的啦,抓住了幸福就持著理所當然的態度,卻不懂得珍惜,當幸福悄悄的溜走了,才來後悔。”
“唉,不要亂說了,可能有些事是我們不知道地,不要都一面倒吧。”
聽見身旁傳來一堆的評論,女人只是有苦自己知,這些對她殘酷的評論,雖然她已聽慣了,但難免心還是會揪一下,眼眶熱一下。她不怪別人,只怪自己不勇敢,不敢去面對自己的狀況,不想再這樣下去;卻又逃避解決,落得這樣的狼狽不堪,淚也只能在心裡流。
男人認識女人時也是這般輕聲細語,溫柔體貼,他的風度與柔情令女人深信他會是好男人,男人告訴女人他把所有的積蓄都用在父親的醫療上,所以他並不富有,女人完全不介意,認定以他那樣有擔當的男人,一定不會讓她失望的,所以,交往半年的時光就毅然下嫁男人。
婚後,女人勤奮工作幫補夫家,更把夫家打理得井井有條。沒多久女人就懷孕了,懷孕後的女人並未有更多的休息時間,反而是男人不工作了,每天呆在家裡無所事事,還伸手向女人拿錢,拿不著錢就破口大罵,說女人待夫不週。
看見女人辛苦懷孕,不但不心疼還惡言相向,甚至生氣時會惡言相向和要趕女人走。這一切只有女人自己知道,因為男人在人前還是以前那溫柔的男人,與在家是兩個樣,女人恨透他在外的假情意,使她跟朋友訴苦時,都難免招來質疑的眼神,仿佛是她無事污蔑自己的丈夫。
“唉,你就好命啦,你丈夫有風度對你又溫柔體貼,哪像我家的,一點不開心就粗聲粗氣的,都沒個好臉色看,我每次看你的丈夫都笑臉迎人的,準是個好丈夫了,你真會選。”對於這種別人對她丈夫的贊嘆,她通常都一笑置之,太多次的辯解,她已疲倦,就讓他們去說他們認為的事吧。
每當她嘗試辯解,都惹來不必要的批評:“不會吧,不可能啦,認識你丈夫那麼多年,跟本不像你說的那樣造作,你也真奇怪,丈夫好好的,你又到處說他的不是,我想你是雞蛋裡挑骨頭,好命不知道,多少人打著燈也找不到像你那樣的丈夫呢。”
多少次發瘋地大罵要他不要在人前說出那表裡不一的話,不要在別人面前做出好丈夫的樣子,男人都不當一回事,不痛不癢地繼續人前嘻皮笑臉,一幅好脾氣,好好先生的樣子,反而讓外人誤會女人是無理取鬧的潑婦,愛找麻煩,愛罵丈夫,常常被說得體無完膚,她徹底的敗在這男人的手裡了。
許多不同立場的人疑惑為何女人那麼討厭自己的丈夫卻又不離婚,原因卻又是另一個悲劇。女人來自單親家庭,從小父母離異,各自有自己的家庭,從小就被忽略的女人無法忘記當中的滋味,她不願她的孩子受到同樣的待遇,她現在所做一切只為孩子有個父親,她不知道這一切值不值得,她已失去了判斷的能力,她已精疲力盡。
“讓你決定是希望能陪伴你吃你喜歡的食物,看你滿足的笑容”這句話溫暖的表面,背後卻藏令人入骨的寒意。是誰付的錢?是誰的滿足笑容?誰真誰假?背後的故事外人能猜透嗎?

幸福的權力(转贴)

出席滿娟的婚禮時,我真的很為她感到高興。
我和滿娟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做了整整5年的同事,一直以來,都是滿娟在照顧我。我做人比較嚴謹、謹慎,不管幹甚麼都小心翼翼,擔心犯錯,而滿娟,她甚麼都敢,出去應酬,那些毫無良心的男人強迫我們喝酒,滿娟一瓶拿來,就灌了下去。面對色狼,滿娟悠閒的說:“有甚麼就放馬過來,阿姐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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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娟一切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對男人懷有敵意。我還記得,當我和小傅開始談戀愛時,滿娟比我老媽還緊張,東叮嚀西囑咐的說:“一個女人,怎樣還是一個女人,你千萬要守得住身!”
不過,滿娟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我願意聽她的話。後來我結婚了,有了小孩,丈夫愛我、尊重我,我歸功於滿娟的勸告。是她讓我沒有成為一個‘隨便’的女人。
滿娟對我的好,使我很想讓她和我一樣,結婚,做人妻和人母。滿娟卻不以為然。她曾經說過:“一個女人的幸福生活,未必適合另一個女人。我呀,不是結婚型的女人!”
我還是不死心。我拜托丈夫,丈夫也儘量滿足我的要求。幾年下來,丈夫給滿娟介紹過幾個對象。不過,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當我一再強迫後,滿娟終於對我說起了她的故事。她說,年少時候的愛情,就像一把火,勢不可擋的姿勢,燃燒別人,也能夠自焚。她說,當時他們不過20多歲,以為甚麼都知道,也認為甚麼都可以做。
某個夜晚,在夜闌人靜的校園裡,就在一叢大紅花的掩蓋之下,男孩的唇印上滿娟的唇。那一瞬間,不知道是愛還是欲望,甜蜜的讓人窒息,迷亂的讓人不知所措。結果,曾經在伊甸園裡誘惑亞當和夏娃的紅蘋果,同樣誘惑了他們,他們迫不及待的吞食,而且樂此不疲。
等到發現珠胎暗結時,男孩已失去蹤影,滿娟像瘋了一樣的在校園裡找他,守在他回家的路上,整整兩個月,對方還是沒有蹤跡。最後,滿娟一個人,手裡拿著幾年來東省西省的積蓄,找了一間非法醫院,一個人躺在手術台上,冰涼的器械在她的身體裡攪動,她能夠感覺的,只是撕心裂肺的痛,完全不是愛情的歡悅。當時她暈了過去。
醒來後,滿娟還是繼續尋找男孩的蹤影。那陣子,滿娟瘦的像風乾的竹片。大家只知道她病了,不過卻不知道她患了甚麼病,滿娟也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由於手術後沒有好好調養身體,最終滿娟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而那個男孩,她後來聽說去了遙遠的國度,那個空氣裡彌漫著浪漫氣息,盛產香水的地方。
滿娟對我說:“他眉目清澈,笑起來很讓我心動。因為他,我才知道眉目清澈的男孩,其實是披著羊皮的狼。”
往後,滿娟就不再愛上任何人。她與男孩們相遇,她讓他們愛上她,雖然最後也得到他們的心,不過她最後還是會選擇分手。
“也不是刻意傷害他們,”她說:“只是不再信任他們,也不再信任愛情。”
當時,我以為,獨身主義將是滿娟的一生的版圖了。
有一天,她卻對我說:“我要結婚了。”
我呆住了。“跟…”
“還是他。”滿娟說。
原來,那個她以為曾經傷害了自己卻又遠遠逃掉的男人回來找她了。對方說已經找她找了好久,並且一再執拗的求婚。她不答應,他便日日糾纏,不罷休,如影隨形的追隨她,說要把她的孤單都補回來。
滿娟的淚嘩嘩地流下來,對他說起自己的秘密,說:“有些事是永遠補不回來的。”
“後來呢?”我問。
“我屈服了。”滿娟說。
我望著滿娟。
滿娟說:“因為我知道了,當時他並不是逃走,而是去求醫。我們年少的衝動,惹惱了我父親,父親毫不客氣地對他採取了武力。”
“年輕的衝動,讓我們都失去了做父母的機會。”滿娟說:“我們都付出了代價。我想,我們付出了那麼多,已經夠了。我們有權力再次獲取幸福。”
滿娟披上嫁衣的那一天,我出席了。那天,繁花似錦,我看到滿娟臉上的微笑。我衷心的祝福她,我希望她幸福。她已經付出了那麼多,她和他,都有擁有幸福的權力。

沒門(转贴)

康邀請我作她舞會的女伴。
“當是自己家。”他回家取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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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第一次參觀他的房子。
“你房子的房間除了廁所都沒門?”這種情形我只在示範單位見過。
“這區保安十分嚴密。況且我獨居。”康眼神閃爍一絲真誠。
我不好意思追問,實在也沒那個資格。舞會中我們盡情玩樂,康趁燈光昏暗向我表白。
“我也喜歡你!”我主動親吻她。康笑得眼睛呈一字線。
康成長於單親家庭。他甚少在我面前提起母親。
“我擁有的,全憑實力。”康強調。他的自尊心較強,我喜愛當他忠誠的聆聽者。
“吳先生的母親住在安老院。”康的秘書私下向我透露。
康的母親在他心中留下傷口,每提及她,康便暴躁不安。
我來到吉祥安老院,那裡的房間充滿消毒藥水的氣味,彷彿置身醫院病房。
“老人家抵抗力弱,我們需加強殺菌工作。”看護人員解釋。
“是。”我頻點頭。
老人除了需衣食住行的照顧,更需要家人的愛。”她向我點頭。我懷疑在她眼裡,我擁有比想像中高尚的人格。
我致電康,他手機無人接聽,不久我接獲康車禍入院的消息。
“你沒事吧。”護士用紗布在他頭部裹了好多圈。我驚魂未定,雙手托起康的臉。
“別哭。”康擦干我的淚水。“琳,我記得你。我沒失憶。只要不死,也不把你遺忘,也不會有更糟的事發生。”我曉得康取笑我定是聯想到韓劇的情節。
我摟緊他,康任我擺佈。我不願破壞此刻的溫馨。我決定淡忘先前找康的理由。
我陪伴康走在醫院外的大草地上。他的精神狀態極佳,順利通過所有必要的身體檢查,除額頭稍微擦傷,一切無礙。
“醫生批准我提前3天出院。”康溫柔地牽著我的手。
“我有件事想說……”
康打斷我,“我聽了你的留言。想知道我危難時腦海閃過哪些畫面?”
“嗯。”我換個姿勢,頭輕擱在他右肩上。
“我想起我母親。想起小時候為實現的心願。”他低頭注視我,“你介意我之後才想起你嗎?”康緊張兮兮。
我不介意。
“願望?”我回到話題。
康希望和母親到郊外野餐。
“你也去。你是我生命中不可缺的元素。”他掏出手機拍下彼此幸福的畫面。
伯母難得出門顯得非常興奮。
“以前她常逼我讀書,對我要求很高。假使我成績退步她會當眾打我,辱罵我。15歲那年我獲得獎學金就到了倫敦。我想我恨她,一輩子不願再見她。”康一口氣吐出他心中的委屈。
他回國見母親無依無靠便把她送到安老院。康的戶口會定期轉賬讓伯母安心生活在那裡。
“我能做的僅此而已。”康盡力去表現他對母親的恨。我抱著他,為愛人的身世難過。
伯母不記得他。康凝視母親的白髮,伯母用顫抖的手接過食物。
“一年前伯母患上老人癡呆症。看護告訴我的。”他點頭,嘴裡說不出一個字。康想帶母親回家看看。
“這是哪裡?我要回家。這裡不是我的家。伯母掙開他的手走到角落的椅子坐下。
我輕拍康的肩膀。他握緊拳頭,恨意無法延續。
“兒終於出人頭地。兒在哪?娘想你啊。”伯母認不出自己的兒子。
想必她也恨康。康和父親長得太像。伯母同樣恨不下去,她愛自己唯一的兒子。
“你爸爸拋下我們。你要爭氣……”她對著空氣喃喃說。
“琳,我該如何帶媽回家?”康握著我的手,滿臉無助。他急著想補償母親。
“不,你只要一直呆在這。你要陪著她。她的家在時光隧道的那頭,我們回不去。”
此後每兩週我們會去探望伯母。她的病情有不斷惡化,康常常協助她清理身上的餅乾屑。或者唯有如此,他們才能真正和諧相處。
“你,是個想愛卻不懂得愛孩子的母親。”伯母微笑。

畢業生(转贴)

媽和秦叔叔昨晚乘搭夜機去了法國度蜜月。我唯有暫時搬去與爸同住。他的家離我家很近。我媽不放心我,堅持要爸照顧我。
爸和媽因性格不合而分開。兩人之後亦能和平相處。我是他們之間的聯繫。以前學校假期我會到爸家度假。我升上中學後就沒再去了。爸正職為律師,副業是某集團法律顧問。他每月匯筆可觀的贍養費給我們,讓媽可以不工作,專心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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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的居所十年如一日。家居擺設和格調幾乎老樣子。我總覺得他心裡有媽。我今年高三,即將畢業脫離中學生涯。爸不曾向我提起選擇前途的事。我問起他當初不爭取撫養權的原因。
他說,:“金錢上的資助我能給。我平日公務繁忙,我認為你母親更適合照顧你。”
爸的眼神停留在我們一家三口的合照。他沉默等待我的認同。
“媽把我照顧得很好。”我點頭。
父親微笑。
我和父親假日出外打網球。我發覺身上的運動細胞遺傳自他。記憶中我們不曾如此親密。以往的學校長假,父親多是待在書房工作。
“我又輸了!抗議。”爸沒告訴我,他是高手。
我們悠閒坐在露天咖啡廳。
“贏了除榮譽與喜悅以外一無可得,輸就不同。”他特意清喉嚨強調之後的話。“輸是真正學習的機會,大前提是你必須承受得住讓你成長的機會。”
我有股向爸傾訴心事的衝動。自上中學以來,我的秘密都埋藏心裡。母親對我期望太大,我不願讓她擔心。至少我有個新發現。我該重新審視我的父親。
我凝視書桌上的獎杯、獎狀和參與學校活動的團體照。學校很多人認識我,我的朋友卻很少。我當初只想當平凡學生。站在聚光燈下的學習生涯未必是人人嚮往的。
“爭取表現對你以後申請獎學金很有幫助!”媽雙眼發光。
我不擅長社交。好奇和虛榮心促使我走向成名的路。我總想找機會證明自身的實力,提醒他人自己的存在。
“無論其他人是否曉得,你一定存在。”我對敏的話充耳不聞。
我不曾發覺其他人沒有我亦可能快樂地生活。那是錯覺。真正承受不起失去的是自己。跟身邊新認識,聰明、有才華和名氣的朋友一塊兒漸漸明白他們不是我想要的朋友。在我吵著要他人嘗試理解和體諒我的同時,我驚覺最不瞭解我的是自己。
我一次次和偉在學校範圍擦身而過。他對我的態度突然變得冷漠令我心情低落。我們能交談的時間很少。每次他向我打招呼我總語無倫次地回應。我的臉紅得像番茄。一半原因是不知所措,另一半則源於委屈和憤怒。感覺我和他似乎回到剛相識的時候。臨畢業,我為成績、課外表現、前途煩惱。我為即將和他分離難過不已。他偏偏表現得故意疏遠我。
回家途中我肚子劇痛得無法站直身子。爸剛跑步回家扶起我。車子剛送往維修的爸抱著我,一路奮力向前衝。
“我會不會死?”我懷疑那時已神志混亂。
“當然不會。你以為我會讓你死嗎?忍著點。”一股暖流襲上我全身。
我希望能儘快昏睡過去。身上的痛楚難忍,除死亡以外,我願付出一切代價結束身上的痛楚。我開始胡思亂想,雖然此刻痛得無法集中精神。我嘗試分散注意力。這個借口允許我多想偉一分鐘。幾天前我亦和自己約定忘記這個人。垂死邊緣我意志力薄弱。縱使劇痛不斷將我帶回現實,我仍不放棄抓緊我們的快樂點滴。他的臉在記憶中逐漸模糊。
醒來時看見父親扭曲身子睡在窄小的沙發上。我莫名傻笑。一個男人除對自己、妻子和女兒也如此,或許就再沒其他人。經過這件事我質疑偉在我心中的位置。我把心中一切疑慮和煩惱告訴爸。我們之間隱形的圍牆已融化。
“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我拚命搖頭。我不懂得如何形容我此刻的感受。我愛我的父親,今晚這種感覺比平時要強烈千百倍。
“我要你為自己而活。不要想你是誰的女兒。你既不像我,更不像你母親。你是你自己,全新的個體。”我以為我會需要很長時間聽懂,卻恰好相反。
我再見偉時彼此身穿畢業袍,手上緊握證書。我向他點頭微笑。我要為自己而活

Monday, February 8, 2010

自由

“喲,又失約了!那小伙子實在是無藥可救了!”璇拉著她媽媽生氣地離開飯店。
“安靜點啦!你弟弟沒來可能是因為他突然有急事呢,干嘛生他的氣啊!”媽媽努力維護著璇的弟弟,慶。“況且你又沒權利生他的氣…”雖然媽媽將聲量放低,但璇仍然可聽見她媽媽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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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今年23歲,17歲還沒中學畢業時就輟學了。他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就深得父母的溺愛,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至於璇呢,今年30歲,是慶的姐姐。璇其實是個孤兒,從小就被父母拋棄。在20年前,慶的母親被證實不育,所以他們就決定到孤兒院去領導小孩。可是數年後他們透過人工受孕法,成功懷了第一胎。慶就是他們倆的結晶。
自從慶出生後,璇在家裡的地位可是岌岌可危。他的父母根本不把她當自己的孩子般看待,而且還時常虐待她。雖說她是江家的一份子,但她甚麼都得靠自己,就連中學時代的零用錢都必須靠自己的雙手賺來。雖然璇的朋友在她面前都裝做一副好人的樣子,但是他們也時常在她背後談論她的是非。
慶的父親在亞洲擁有超過3家的五星級酒店,在本地也是個有頭有臉的富翁。由於慶知道他即將繼承父親的所有財產,所以他成天無所事事,到酒吧去消費。目前他離家已經2個月,聽說他是到國外旅遊去了。
由於他的媽媽並不放心他,所以就聘請了私家偵探調查他目前的所在位置。經過追蹤後,私家偵探發現慶其實就在國內。璇與她媽媽多次約了出來見面,但他每次都臨時放鴿子。就這樣,他父母讓他在外流蕩了半個月。最後,當警察查上門來時,他們才發現原來慶因為受到損友的影響而在外頭幫人運毒品,在東窗事發後逃到國外去。慶目前是國際通緝犯,一旦被逮捕,可被判死刑。
由於慶是父母的心肝寶貝,所以他們倆都想方設法,想把慶給救出來。璇則被令到國外去尋找慶,然後找一個地方和慶安頓下來。就這樣,璇帶著慶來到了一個鮮少人的國度,魏麗亞。
島上就只有20幾人,大家都靠著果實過活。璇很喜歡這種生活,這種自由自在、不受任何人擺布的生活。一週後,由於慶不能適應那種生活,所以就偷偷一人逃回國內去。可是,當他一踏入機場時,他就被在場的警察們逮捕了。而當璇獲知此清息時,她只是搖頭地冷笑了一番。
被那家人折磨已久,她終於可能擺脫那所謂的家,她突然鬆了一口氣。看著她身上的種種\疤痕,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傻,她應該在10歲那年就逃出來,要不然她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她還清楚地記得當年的她因為只考到全級第3名,被父親拿著木棍追趕到家外,而被迎面而來的電單車撞及,就這樣失去了一隻腿。
她決定了,決定要定居在魏麗亞,重新找回自己的自由。站在海邊,她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慢慢地走向幸福未來的方向去。

平靜

近來的心情糟透了。不是因為事業、不是因為健康、不是因為錢財,更不是因為跟人起爭執,只是因為我對自己的情感有了新發現。感情不順遂是我這兩年來的寫照,但我其實已經揮別這段感情大半年了。揮別的原因很簡單,純粹是因為對方不要我了。
驕傲如我,卻竟然遭人惡意離棄,讓我狠狠地跌了一跤。最難過的是,這個惡意離棄我的人,是我過去30年來,最在意的一個人。剛分手的那段日子,我活得不像個人,尤其不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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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我從初期的天天哭泣,到夜夜笙歌,再到胡亂結交男友,嚇壞了身邊的朋友。終於,我在兩個月前把過往的自己一點一滴地找了回來。我以為,我開始拼湊回之前走在正軌上的人生了。聽到那個人的消息,我沒有以前的在意,我以為自己已經痊愈了,走出那段被傷害的傷痛。
兩個星期前,我在沒有預警地情況下,被迫跟那個人同台吃飯。我努力地不讓臉上的笑容僵硬、不讓微微顫抖的手被發現、更不願讓大家知道我的心莫名其妙地在緊張。那頓飯,是我人生中最難以下咽的一頓飯。偏偏,那頓飯吃了近3個小時。
吃完飯回家的我,軟軟地躺在沙發上,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我不是已經痊愈了嗎?那一刻,我不知道究竟是因為自己放不下他、放不下那段感情,還是放不下被惡意離棄的感覺。總之,一顆心就是平靜不下來。
停止了數個月的眼淚,在那個夜裡決堤了。接下來的兩個星期,我的心情就開始掉入谷底,一直沒有辦法平復。我痛恨那個人依舊對我造成影響。我開始把自己鎖起來,除了上班,我哪裡都不去,我希望這樣能夠把紛繞的情緒給沉淀下來。
中學時期的好友今天結婚,他在電話裡威脅說若我不到現場,他就親自趕過來載我。好討厭他,明明就瞭解我的心情起伏,也明白其中的原因,但偏偏就是要為難我。盡管滿是抱怨,但我還是把自己妝扮地漂漂亮亮示人。
一踏入會場,我就覺得朋友們的笑容似乎有點詭異。雖然好奇其中原因,但不太願意說話的我卻沒有多加理會,找了個角落安靜地喝著雞尾酒。
“很久不見,最近好嗎?”一把男聲把思緒已經開始散漫的我喚了回來。抬頭看了看對方,我的眉輕輕地挑了一下。有點楞然、有點驚訝,因為這個男人就是我青春時期的牽手,也是我的初戀情人。剎那間,朋友詭異笑容的原因浮現了。
“你的習慣仍舊沒有改變?”我再次挑高了眉。
他笑了笑,指著我的眉毛說:“這裡啊,當你有疑問,或是對那個人那個問題不以為然時,你很自然就會挑高了。”
“哦?”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他跟我談笑風生,我也微笑地應對著。我知道大家都在看著,但我的微笑是發自內心的,跟兩個星期前那頓飯的情況可遠遠不同。眼前這個人,對我來說,就只是一個許久未曾碰面的朋友,別無其他。
我也曾經以為自己對眼前這個人的感情難以釋懷,我曾經覺得自己的面子被這個人給狠狠地海削了。身邊朋友都知道他拋棄了我,最討厭別人用同情的眼光看我了,所以連他也一並地討厭了。那時候的我一心向著他,他卻毫無緣由地喊停。我們多年不見了,這一刻卻如此的平靜。以前種種畫面,我還真的無法完整地勾勒出來。
夜裡回到家,我回憶著宴席中的對話與情景。心情突然變得很輕鬆,因為我從那個畫面領悟到,我也能夠用相同的態度面對那個人。時間會把一切都沖淡,讓所有強烈的情感變得淡然,甚至也讓回憶變得稀稀落落,讓我能夠平靜無波地面對他。

愛?回家

很快又一年過去了,我答應媽今年新年一定回家陪她吃年夜飯。
已記不起我有幾年沒回家吃年夜飯了。每天的除夕我都好忙好忙,我是做銷售的,新年除夕夜有許多人吃了午夜飯都會去商場逛逛,順便補添一些年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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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同事都選擇提早回鄉慶新年,唯有我選擇為了多兩倍的薪金,而留下來工作。這樣工作到年初三,區區四天就賺了我三分之一個月的薪水,這麼好賺錢的時機我才不願放棄呢!
“仔仔,你今年是不是真的回家吃飯呀?”
我媽似乎不敢確定的一再致電確認,但我聽出電話那頭傳來的喜悅。坦白說,家裡只有我和媽兩人,團圓飯對我似乎沒甚麼意義。反正團圓也是那兩個人,只是菜餚比平日豐富些罷了,我每年寧可過了初三才回鄉過年,不但可多賺兩倍的錢,更不用與別人爭巴士。
“仔仔,你記得回鄉要小心。媽會多煮你愛吃的菜,你記得回來吃團圓飯呀!”
聽老媽一再叮嚀,我感受到他的愛,奇怪,我以前為甚麼沒感覺母愛的那種溫暖,以前只覺得媽很煩很囉唆。
“志誠,我媽走了…我再也吃不到她燒的菜了。以前我只會挑剔她煮的菜,現在我想吃再也沒機會了……”
上星期當我聽同事小林向我哭訴他的懊悔時,我才震驚我從來沒好好感恩我媽為我煮的每餐飯。每每回鄉時,我寧願約老朋友在外用餐也不回家吃飯,獨留母親一人在家,孤零零的吃著原本為兒子準備的一餐。
我頓時覺得自己很不孝,我爸走得早,留下媽獨力撫養我。她將一生最好的一切給了我,而我,竟自私的凡事只從自己的角度出發。
“志誠,你要好好珍惜你媽呀!她每回托朋友帶給你的食物你似乎都不太珍惜,甚至忘了吃而浪費了你媽的一片苦心。你千萬別像我這樣,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現在就算我媽只為我煎一粒荷包蛋,我也會珍惜!”
多虧小林的提醒,我從來沒好好品嘗我媽為我煮的菜,連我媽最愛吃的食物我也不知道,我這當兒子的真失敗呀!
“媽,今年過年我想吃您兒時為我煮的芙蓉蛋,還有鹹魚炒菜心。”
雖然我媽說甚麼過年過節要吃得豐盛點之類的話,但我聽出媽的開心,這些年來,我從未開口向她提起我愛吃的菜,每回她問起,我也只是應酬似的說:“隨便。”其實當我向她要求時,反而讓她覺得自己受到重視,如不是小林的提醒,我真的還自以為很孝順呢!
“志誠…我有個請求不曉得會不會太唐突?”
“你說吧,我們都這麼熟了,小林。”
“我…我想我想今年的團圓飯和你回鄉一起吃,不曉得你介意嗎?”
“當然不介意啦!你是我老友,更何況你媽走後也只剩你一人獨自生活,今年你就到我鄉下過年吧!”
“太謝謝你了,我還愁今年上哪過年呢!
“志誠,認識你真好,就像我的家人一樣。”
我覺得今年的新年我過得特別開心。不單在家鄉有愛我的媽媽等著我回家,而且我還能與有需要的人分享這份愛。我媽還認了小林做乾兒子呢!
今後,回家不再只是一種責任,而是一份愛,一份滿滿的愛。

初戀紅豆冰

酒店下午茶時段的自助餐聚會上,除了偶爾傳來的餐具碰撞聲,還有男女們喜悅的談話聲及笑聲。剛從國外回來的梁小瑜身邊更是熱鬧極了,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向她詢問近況。
“梁小瑜,你的初戀情人來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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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初戀情人”這四個字,小瑜整個身子猶如觸電般僵硬了一下,沒想到隔了那麼多年大家都還記得她和郭振宏在中學時的關係。
“郭振宏!你怎麼那麼遲?梁小瑜等你很久了。”出了名喇叭聲的朱孝龍誇張地向他招手,完全不把小瑜抗議的白眼看在眼裡。
“拜託你們,都陳年舊事了,還拿出來笑。”小瑜感覺臉頰在發燙,暗地裡祈禱大家只是“點到為止”就好了。
只見郭振宏微笑著走過來,那潔白整齊的牙齒和瀟灑的姿態,依然和當初一樣。
有多久沒見到他了?自中學畢業後,小瑜就出國深造去了;畢業後又留在國外工作了好幾年,直到最近才決定回國發展。所以,這麼多年的同學聚餐會她都無法參加,也因此鮮少得知老同學的消息,這當然也包括他的。
所幸一開始的不自然氣氛,馬上就被郭振宏的幽默給驅散了。他們欣喜地交換著彼此的近況,有說有笑的,感覺就像回到了那段年少輕狂的日子。
“你還記得學校附近的紅豆冰嗎?”
“當然記得,每天放學後,我們都會去吃的。”回想起那甜甜的滋味,小瑜雙眼發光。“真想再去吃一碗……”
“走吧!聚餐會後我們一起去吃?”
“好!也順便回學校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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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開那麼多年,這次重聚,彼此之間的默契和感覺依舊,還能毫無避忌舊地重遊,尋回記憶中美好的片段。
“喏!那棵白花樹還是一樣。”小瑜對草場旁的這棵老樹感情深厚,忍不住伸手撫摸它。
“你還靠那麼近!你忘了樹上會掉毛蟲嗎?”
“那毛蟲是你故意拿來作弄我的!說真的,那時我對你的印象很差,認為你是一個愛作弄人的無賴。”
“有那麼差嗎?”
“也不是的,至少你的籃球打得很好。現在還繼續嗎?”
“沒有了,工作忙。”
“可惜呀!你知不知道當時有多少女同學被你在球場上的英姿給迷住?”
“你也是其中一個嗎?”
“少臭美了!”
小瑜和振宏互相揶揄彼此的糗事,一路走到教室外。
“喂,你還保留我寫給你的第一封信嗎?”
“哦,那封信!都把我給嚇死了,還敢收嗎?”
“喂,我寫的可是情信,又不是勒索信!你還因此缺課了三天,害我自尊心嚴重受創。”
“哈哈哈,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我不知道要怎樣面對你。說真的,你是甚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那一次你盲腸炎一個多月沒來上課後,我才發現自己開始想念你吧!”
“那也許只是單純的對朋友的關心而不是真正的愛……”小瑜右手托著下巴,遙望著課室外的天空像是在自言自語。
“也許吧!誰去管它?更何況還是懵懂少年的我們?就算現在我們都長大了,也無法完全詮釋愛情的意義。”
“那是個複雜的東西。”小瑜歪著頭微笑道。
“鈴……”放學鐘聲響起。
“走!吃紅豆冰去。”振宏二話不說就牽起小瑜的手走出校門,往紅豆冰攤子走去。
他們各自要了一碗紅豆冰,靜靜地品嚐那久違的味道。直到把碗中的最後一顆紅豆給吃完的時候,他們抬頭相望,兩人都不約而同地笑了。
“小瑜,很高興再見到你,很高興你答應陪我一起吃紅豆冰。”
“我也很懷念那段美好的日子。他們說初戀往往是最難忘的。”
“是的。但不是每個初戀都會有美好的結局。我想我的大肚腩肯定讓你大失所望了。”
“這代表你有福氣,娶得一位好太太。”
“這也是。”郭振宏幸福地笑了。“你也會找到幸福的。”
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小瑜滿足地笑了。今天的聚餐會帶給她,或許他也一樣,很大的意義。
身後傳來汽車的笛鳴聲,是峻文來接她了。
“走!吃紅豆冰去。”一上車,峻文就開口說。
“可是我剛和我的初戀情人吃過了……”
見峻文挑起了眉頭,小瑜馬上笑著說:“他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爸了。走吧!我想我還可以多吃一碗。”
紅豆冰甜甜的滋味就像是幸福的感覺,也是小瑜這一輩子無法戒掉的口味。

白薔薇

記憶,是如此地清晰,仿佛那發生在10年前的事,只不過是在昨晚上發生…不可置信地,我看著那身穿一襲白色洋裝的少女,整個人都呆了。我仿佛置身時光隧道,時光回到了10年前,那一個飄著絲絲小雨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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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不過是個18歲的少年。父親早逝的我,自小就和母親相依為命。可那天,在打工的我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母親發生車禍,命在旦夕,必須動手術。
當時的我嚇傻了,誰知卻因等不到德士唯有跑向醫院。在路途中,我看見一個身穿白色洋裝的少女站在路邊,對我微笑。當時的我一心只想趕去醫院,根本無暇理她。但,她那清麗脫俗的身影,卻悄悄地烙印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趕到醫院後,我聽到晴天霹靂的壞消息,母親在動手術後仍舊昏迷不醒,極有可能成為植物人,從此再也睜不開眼。
我無法承受這種打擊,在漫無目的地遊走時,我竟來到了那遇見她的地方。
這兒有一棵樹,樹上開滿了黃色的小花,美麗極了。而那少女,卻是一身的白,就像朵白色的薔薇,美麗迷人。
不知為何,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我竟然想到了她,並想再見她一面。
是命運的安排嗎?她竟然真的出現了。眨眨眼,我多擔心在我眼前的她會是個幻影,並不存在。
“你在為你媽媽擔心嗎?”她開口了。我更意外了。“你怎麼知道?”只見她但笑不語,從懷裡拿出一朵白色薔薇,交給我。
我不明所以地接過這散發著淡淡清香的白色薔薇,狐疑地瞅著她。“這可以救活你母親。只要把這朵薔薇放在她的心口上,她就會醒來了。”她的話,讓我睜大了眼。
“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可是你是誰?為甚麼要幫我?”我開始懷疑她的身份。因為這太詭異了。一朵薔薇可以救人?難道這其中有甚麼魔法?難道眼前的白衣少女是仙女?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朵白色薔薇可以救治你母親。”頓了頓,她繼續道:“當然,你也一定要付出代價,這朵薔薇才會發揮功效…”她的話,讓我的心涼了一半。
我見鬼了嗎?可她是如此地美麗啊…吞了吞口水,我問道:“代價…是甚麼?”
“你的命。”她的答案,讓我差點就要昏倒。
“你是要我的命嗎?在你救了我母親以後?”我有些掙扎。
如果這是真的,我該做何選擇?
我以自己的生命換取母親的生命,並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可以想像母親一醒來就發現我已離開人世的事,那豈不是更難過?於是,我皺了皺眉,不知該做何抉擇。
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她幽幽地道:“放心,你還會有10年的壽命。10年後,我會再來找你,到時,你再將命給我也不遲。”說完,她就走了。而我則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呆站在原地。我該如何是好呢?
也許那少女是個瘋子吧?再說,10年的時間,還很長。於是,我決定將手中的白色薔薇,放在母親的心口上。
說來也正巧,我才放下沒多久,母親真的睜開眼,醒了。我開心地喊醫生,卻在放下心頭大石後,擔心起來。難道,那個白衣少女的話是真的?那我不就…搖搖頭,我不准自己胡思亂想。
日子,很快就過去了。光陰似箭,一轉眼就過了10年,而我也已28歲了。
就在我開車上班途中,不禁意瞄向窗外的我,在看見一位身穿白色洋裝的少女後,頓時全身僵硬,我立刻停車,走向她。
“你…”我託異極了。10年了,這差點被我遺忘的記憶,再次浮現,讓我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們的約定,希望你還記得。”她朝我伸出手,而我就像不受控制般,被她牽著走。
我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因為我巳來到懸崖,跟著,就被她推落懸崖,掉入那開滿白色薔薇的山谷中。“啊…”我意識糢糊,痛苦地呻吟著,而她只是在我身邊輕聲低喃,告訴我為何她要我的命。
“這些白色薔薇,就是我。而我,必須吸食年輕男子的血液,才能永保青春容顏。謝謝你,讓我變得更美麗…”
她笑了,而我,則失去了知覺,陷入了一片黑暗。
我,付出了代價…

後來的話

當主持人宣布得獎者是小可的時候,我以代表的身份,替小可上台領獎。當舞台的熒幕出現她的後記時,我心情是沉重的,淚也不知不覺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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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第236頁──作者的後記
原來我愛過你,那是聚會以後我發現的事情。我其實不太喜歡那樣的感覺,幾經掙扎,我決定把我這份喜歡付諸於文字。
它很榮幸地被出版了,雖然我曾經憂慮這會使以後見面的我們尷尬。但懦弱不是藉口,而我們何時會再見也是個未知數,實在不應該抹煞它存在的權利。還有,因為我想填滿心中的空缺,所以刻意把結局寫得很美滿。
記得讀書時期,你一直單戀我的朋友,所以很常找我聊天。當時的我,可有“戀愛達人”之稱,總是能夠專業地去分析你的心情,建議你下個動作,我想,那是我們最接近彼此的時候。
直到你終於情傷累累時,你開始尋找備胎,你甚至找上我。我斷然拒絕你的表白,我知道那是你受傷的反應,所以,我不會陪你瘋。也許,我們有在一起的可能性,但是,我堅持我的原則。如果要喜歡,我早就喜歡了。況且,我也有令我困擾的感情,對象不是你,我甚至沒有去找你訴苦,我固執地認為,把心房關起來,把所有關心統統鎖在門外,那才是一種獨立的表現。
那次以後,我們斷了聯絡。我決定不再愛了,而你呢?你過得如何,我也沒有過問,直到你再次找上我。我們又突然熟絡起來。我們聊了很多,只是現在,我才發現,當時你無意說的話,卻間接影響了我。你說,選擇不愛的我,最後的下場是變成孤獨老人。
我反駁你,外面隨便一個醜小鴨,到最後還是會遇見真愛,你何必為我這個戀愛達人操心。你卻說了一句重話,你說,人家醜小鴨也會遇見真愛,因為醜小鴨會有那顆想要談戀愛的心,而我沒有那顆心,我根本不需要有那些妄想。然後,我掛了電話。
我絕對沒有必要在乎你的話,不過,這段空窗期間,你偶爾還是會找我聊天,像往常一樣,聊聊心事。我不否認,我習慣了你的信息,習慣了你的存在,我習慣了你總是主動找我。
我甚至習慣你時不時開玩笑的表白,但我卻沒有接受過你,開玩笑的接受也不曾有過。我堅持我的原則,我們還是維持這樣比較自在。畢竟,那時的我,怎麼曉得這就是一種逃避喜歡的徵兆,我以為我只是沒有本事再讓自己受傷一次,才把原則當成我的擋箭牌。
接著,我們畢業了。我開始了我的新生活,但我始終沒有開始我的新戀曲。反正,我沒有那顆心談戀愛嘛,你說對了,那又怎樣!喜歡的徵兆沒有出現,基本的思念也沒有存在,心情還是一樣。
再次的朋友聚會,我不知道該和你說什麼好,因為實在太久沒見,太久沒說話了。聚會中,我沉默居多。也許,是我多心吧,你好像很關照我,大概是你不想我再孤單落寞,所以一直找我聊天。
短暫的表面問候,你告訴我,你有女朋友了。這倒還好,當你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會保守秘密的女人最美麗”時,雖然知道一定是你不知從哪學回來的金玉良言,但聽在我心裡,是釋懷,是感動。
如果,我曾經替你保守秘密,那是我的榮幸。我們有過的曾經也許只是一般朋友該有的流程,可是,那卻是你無意間對我埋下的愛情。在你心中,我沒有重量,我不會是你記憶中曾經愛過的女生,也不會是你好朋友名單裡的頭號人物,但我曾經喜歡你,我知道,我現在才知道。
如果,當初我把你的玩笑當真,我把我的原則丟掉,我們會不會就不是現在這樣的關係?不知道,還剩下3個月生命的我,只想把話收在這後記裡,也不會在意你有沒有機會閱讀。
我想,這本書出版以後,我自己最喜歡的不會是故事的內容,而是這篇後記。

失業‧事業

在烈日高空下,一波一波的黑色四方帽在歡呼中起舞。一群天真爛漫的新鮮人高呼擺脫苦難日子的喜悅,卻沒想到在這經濟海嘯泛濫成災的時刻,畢業就等于失業。
維謙與靖婷是對憧憬未來的小情侶,他們認為只要有實力,自然會覓得好工作,但上天往往不從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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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婷,你看看,報紙天天都在報導全球的失業率,你和維謙找工作時就別太挑剔,有公司願意請你就好工作了,好歹有份薪水,總不能整天當個伸手將軍吧。”媽媽三天兩頭嘮叨一次,令靖婷漸漸感到壓力。
“難道我們就這麼運氣不好?還沒就業就失業?我最近發了十份求職信,仿佛已石沉大海,我也已降低了薪酬的要求,為甚麼還是……”靖婷常常對維謙抱怨。
“別那麼灰心,我相信總有一天你一定找到工作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下個星期就可以上班了!”
“真的?那太好了!是甚麼樣的工作,薪酬不錯吧,有甚麼福利,在那兒……?”這一連串的問題,讓維謙不知從何說起。
實際上,他找到的工作遠遠比不上理想中的工作,薪酬也屬一般,福利更甭說。但人往往都要為五斗米折腰後,才可奢求理想,不踏出第一步,就永遠無法讓夢想成真,所以他接受了一份他不怎麼喜歡的工作。
這一天,一群舊同學相約共餐,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瞭解彼此的工作近況,或分享自己工作上的體驗與遭遇。
“看來經濟實在是蕭條得不得了,我聽公司里的前輩說,經濟不錯的時候,每年都拿3個月或以上的花紅、年終旅行和晚宴,但聽說今年可能只有數百令吉的獎勵金吧!”
“我的公司最近在裁員,害我們每天上班都戰戰兢兢。”
“維謙,靖婷,你們呢?”
“我找到了一份合約性的工作,為期半年,過後再打算吧!”靖婷一臉無奈地說。
“我已經過了試用期,但老闆遲遲不肯納我們這些新人為正式員工。我有一個想法,想找其他方面的賺錢機會。”維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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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謙,你最近都在忙些甚麼,怎麼都不和我聯絡?”電話的另一端入時來了溫柔中卻帶有埋怨的聲音。
“我在為我們的未來奮鬥啊!我在研究股市及貨幣。我發現即使在經濟不景氣,金融界仍然有不少的機會。”
“你有錢投資嗎?”
“做工半年已經有一點儲蓄,我可以先做小小的投資,畢竟我還是個新手。”
“聽你這麼說,我還真想加入呢!不過我才上班兩個月,儲蓄更不多。我很想為將來做點甚麼。”聽筒里傳來無奈的聲音。
“別這樣,我們可以一起研究這些。對了,你不是擅長做手工藝品的嗎?大學的時候,你的作品也為學會在義賣會中賺了不少錢,不是嗎?”
“沒錯,但這和投資有甚麼關係?”靖婷被維謙那突如其來的話弄得一頭霧水。
“最近我學會了上網拍賣物品;只是沒有貨源,也沒甚麼錢去買貨,不如你就做一些手工藝品上網拍賣吧!反正這些成本也不高。”
“真的可以嗎,會有人買嗎?”靖婷開始萌起了希望。
“不去嘗試,你怎會知道?”
此後,兩人便合作無間地賺取外快,只是沉寂的市場並沒有為這小倆口帶來一筆可觀的數目。然而樂觀的維謙並沒有就此放棄,他常常鼓勵靖婷往好的一方面想。
後來,維謙的公司即將面臨倒閉的危機,為了減少開銷,裁員是免不了,而年資最淺的維謙就是其中一個較為不幸的員工。
“謙,你找到其他工作了嗎?”靖婷一臉憂愁。
“暫時還沒找到,不過你不用擔心,在我找到正式的工作之前,我可以去找一、兩份臨時工做。”
失去了工作以後,維謙表面上表現得很堅強,心里卻承受著壓力,旁人的關心反成了他的心理負擔。男人的自尊不允他對著心愛的人表現得懦弱,所以每當靖婷關心這個課題時,他都故作堅強。
如此漂泊的狀態維持了將近一年。隨著市場上的經濟逐漸平穩,兩人也多了面試的機會,靖婷和維謙終於找到一份合心意的穩定工作。
“回頭想想,如果當初我的第一任老板沒開除我,我現在還是個小職員呢!維謙微笑著與依偎在他身旁的靖婷分享著快樂,小倆口不禁為春天的降臨感到幸福。

邂逅天使

推開市政大廳多功能禮堂的大門,安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聖誕節的夜晚,城市上空七彩繽紛的焰火點燃了人的欲望。市政大廳舉辦的聖誕化妝晚宴上充斥著俊男美女、異形怪物;安娜花了半個月的薪水租借了一雙雪白的翅膀,打扮成天使;她坐在舞廳的一角,等待著 她一直暗戀的男生來請她跳舞,可是那男生卻與貓女郎,兔女郎大跳貼身熱舞。“天使應該是不適合這一類舞的”。安娜想一個人去廣場透透氣。
正想找一個可以休息的長椅,卻看見角落裡一個小女孩抱著洋娃娃瞪大眼睛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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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也是天使嗎?你的翅膀真的好美”。小女孩兀自地說著:“你看見我的媽媽呀?爸爸說,媽媽在天堂,和長著翅膀的天使住在一起。”
“這個翅膀……”話還沒說完,身後的大門“咚”的一聲被推開了。
“茉莉,你躲在這兒?走吧,我們回家了。”一位年輕的男子穿著一件黑色的皮衣,在廣場放射燈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你的翅膀很特別,你是?”
“我是安娜。”
“嗨,我是麥文,這是我的女兒茉莉。再見!”說完,轉身牽著小女孩的手走開了。
“爸爸,天使會飛嗎?她會飛去天堂嗎?媽媽也會像她一樣會飛嗎?”小女孩一直回頭望著安娜。
安娜是市政大廳圖書館的管理員,主要負責圖書的整理、分類及借閱。來借書的大都是市政廳的工作人員,主要是因為工作上的需要來借閱圖書、參考資料。所以在交談中,安排也學到了許多以前在學校沒有學到的知識,也因為安娜有著善解人意的笑容,市政廳的工作人員在閒暇時段總喜歡去圖書館找安娜談天。
有一次麥文來到圖書館想要借閱有關盆栽植物之類的書籍。茉莉的幼稚園老師給了小朋友們一個花盆和泥土,請小朋友們與家長合作,一起種植一盆美麗的植物,並且要仔細觀察。一方面是響應環保,一方面是促進親子溝通;並且將會在一年一度的幼稚園年會上展出。
“麥文,你這個‘緊急事故處理’主任,可是得24小時‘全勤’,你真的有時間嗎?”
“沒有辦法,茉莉把老師的話當‘聖旨’,並且今年是她幼兒園的最後一個學年,她希望上台領獎啊!”
之後幾次,麥文都會去找安娜,不是借書、就是閒聊。從麥文口中安娜得知,茉莉的媽媽死於難產,當時小茉莉也在保育箱中照顧了兩個多月才回到家中。本來由麥文的母親及跟隨多年的女傭琴姨照顧,可是麥文的母親有高血壓,這兩年身體也不太好,麥文的姐姐就把老人家接去加拿大照顧,本來茉莉也要一起帶走的;可是茉莉喜歡這裡的幼兒園,不肯走。麥文心一軟,就答應她留下,幸好有琴姨的照顧,麥文沒日沒夜的“緊急事故處理”,有時一連幾天看不到茉莉。
還好茉莉也懂事極了,從不給麥文添麻煩。只是這次的“環保種植運動”,讓麥文頭痛不已。茉莉一直說老師交待了,要與家長一起動手。不過一個多月,一點動靜也沒有。茉莉開始鬧情緒了,有的小朋友的小苗已長高了,可自己的一點動靜都沒有;茉莉又是不吃飯,又是不肯去幼兒園,連琴姨也拿她沒辦法。
“安娜,你看這樣好不好,你就當是茉莉的家長,幫她也是幫我這一次好嗎?這小小人兒真的讓我頭痛!”
“那你要我怎樣幫你呢?”
於是琴姐每天等茉莉放學後就帶著茉莉來到市政大廳的圖書館,安娜和茉莉對著小花盆又是許願,又是“念咒”,只希望這小小的盆中有奇蹟發生。有時茉莉也會問安娜,“姐姐,你的翅膀是不是收起來了?”安娜只能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在茉莉幼兒園的畢業典禮上,一盆盆的綠色植物真的吸收了家長與孩子們的眼光。只見茉莉的那個花盆中是蔥綠的葉子與兩朵紅黃相間的“天堂鳥”,顯得生機勃勃。旁邊插著一張心形的卡片,署名“茉莉和安娜”。
舞台上,茉莉穿著漂亮的禮服,正朗誦著
一首詩:
“綠色是生命的象徵,綠色是希望的象徵,唯有愛與希望讓生命源源不斷,生生不息……
哪里有愛,那裡就是美麗的天堂!”
台下,麥文緊緊握著安娜的手,兩人的眼中都有盈盈的淚光閃動。

夢中夢

有人說,若你在夢裡清楚知道自己正在作著夢的話,你就可以控制夢境了。如果你能控制夢境,你會想要有個怎麼樣的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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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身後,我躡足下樓去。妻早已醒來,在廚房準備著早餐。我悄聲走到花園去,吸了滿腔的新鮮空氣。目光不自覺地瞄向剛翻鬆的泥土堆上,不知怎的,打了個寒顫。
我一如往常地過了個正常的星期一:吃早餐,與妻道別,駕車上班,午休,下班,吃晚餐,休息。然而深夜2時半,當我發現自己睜著眼睛時,我有點慌。急促的呼吸,滿頭冰冷的汗珠,僵直的手。盡管驚醒了,我還留在適才的夢境裡。
那是一個在夜晚的聚會裡,也許是同僚的,也許是同窗的。記不起了,有個面目模糊的人說我臉色蒼白,神色不寧,遂捉狹似的問我是否做了甚麼虧心事?我強顏歡笑。話題不知怎的扯到花園那堆土上:“我今天經過你家,見你家花園新翻了土。”他輕描淡寫地拋出這麼一句話來。
我傻愣愣的目光隨著他嘴唇的張張合合。爾後休息夠了的雙唇又吐出一句不相干的話語:“聽說你那一區又有個小孩失蹤了。兩宗了吧?”我點了點頭。夢境至此便結束了,而我醒了過來。心驚膽戰的。
待我再度入睡,竟延續了之前的夢。夢裡的我在那人轉身後,迷迷糊糊記起了自己犯下的滔天大罪。一開始,只不過是因為小孩偷採了我家的花朵,那可是妻最愛的花朵啊,臭小孩怎麼可以胡亂摘花。我失手將他打暈,小孩不知怎的便醒轉不過來了。我意圖毀屍滅跡,卻被另一小孩發現,唯有殺人滅口,將兩具屍體埋在自家花園裡,泥土之下。
很神奇地,我忽然醒悟自己正在夢境裡。原本殺了人後不受控制的心跳,漸漸平緩了。我心想反正是在夢境裡,大可以為所欲為。在清楚知道自己在幹甚麼的情況之下,我潛入了一戶人家,把小孩擄了出來,以水果刀割斷了他的喉管。小孩那恐慌的眼神、那掙扎的手腳、那濺上臉來的鮮血,給了我莫大的滿足感。如果有一面鏡子,我想映出來的面容恐怕是瘋狂得自己也認不出來的。那才是自己心裡真正的一面麼?在大笑聲中,我把屍骸也埋在了花園裡,那一堆翻鬆了的泥土之下。
清晨醒來,我憶起夢境,竟有些興奮。下樓,妻正準備著早餐。我趨前摟著妻的細腰,給了她一記讓她臉紅的吻。妻背對著我,說道:“聽說我們這一區又有個小孩失蹤了。第三起了耶。好像是昨晚才失蹤的……”大概是察覺到我聽聞消息後的不安,妻又扯出一句不相干的話:“花園裡的土你甚麼時候去翻鬆的?剛好我想種花了呢…”
我一個箭步沖到花園,望著那堆翻鬆了的土。晨風吹來,我開始了無法停止的顫栗。
有人說,若你在夢裡清楚知道自己正在發著夢的話,你就可以控制夢境了。如果你能控制夢境,你……千萬不要學我。

第二次機會

在洗碗的時候,媽媽神經兮兮地把我拉到廚房一角,輕聲問我:“小敏,你知道維文離過婚嗎?剛才你不在的時候,他不小心跟我和你爸透露了這些。”
“媽,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他甚麼事都跟我坦白了。”我摟著媽媽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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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媽卻認為有過前科的男人靠不住。雖然他事業有成,彬彬有禮,給我的第一個印象也相當不錯,但是媽擔心他是個不能承擔責任的男人。他上一次的婚姻失敗,代表他不會經營婚姻。小敏,你要想清楚啊!”
其實不止爸媽,身邊許多朋友知道我和維文在一起後,都提醒我要想清楚。上一代思想保守,我還能瞭解;可是和我差不多年紀的朋友也對離過婚的維文持有偏見,這的確讓我大感意外。
“怎麼整晚都不說話?”維文送我回家的時候,關心地問。
我搖頭,憐惜地望著正在駕車的維文。細心的維文馬上就會意了。
“是不是你爸媽不贊成我們在一起?那也是正常的。離過婚的男人始終無法給人安全感。”維文自嘲地說,但我聽得出他語氣中的傷感。
“這不是你的問題。”我輕輕握住他手,溫柔地安慰他。“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誤會你,但我知道你會真心對待我。”
X X X X X
我和維文是在工作上認識的。第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我就深深被他那憂傷的眼睛給吸引住了。他溫文爾雅,雖然對工作態度認真,卻從不對屬下過份苛求。遇到屬下有不明白的地方,他會耐心指導;遇到好提議,他也會樂意聽取。他擁有令人難以招架的魅力,讓當時初出茅廬的我,不知不覺為他情竇初開。
不過他無名指上的戒指卻只能讓我默默地把愛意藏在心中。後來,我得悉他早已離婚,但看他仍堅持戴著戒指,證明他還對前妻念念不忘,我除了偷偷守在他身旁外,甚麼也做不了。
我以為只要悄悄地在愛著他,我就能滿足。然而,我卻高估了自己的把持能力。看到他和別的女生在一起時,我會心裡不舒服;他出國公幹的日子,我每晚睡不安穩;他生病時,我多麼想不顧一切,拋下矜持跑到他家去照顧他。每一次都是理智阻止了我。我知道他還放不下之前婚姻的失敗,更不會接受新戀情。
我還記得有一次他對我說,他這種男人不值得去等待。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小心露了餡讓他察覺了甚麼,他為了要我死心而向我暗示。我假裝喝醉酒,大膽向他表白心意。他卻只是說我喝多了。第二天在公司見面時,他對我一如往昔,不跟我求證些甚麼,也不避開我,好像我的表白只不過是過眼雲煙,模糊不清的夢囈。他似乎不瞭解酒後吐的往往是真言。還是他完全對我沒心意,一直以來都只有我在一廂情願而已?那一刻我深深體會到,暗戀其實也可以是心碎的。
後來我發生意外,他緊張得連自己的安全也不顧,一路飆車來看我,看到他緊緊握著我的手,擔心得流下了男兒淚後,原來他一早已對我有心意,只不過婚姻失敗的陰影,讓他不敢再再涉入愛情這灘水中。若不是上天安排的那場意外,我們也許會錯過彼此。
排除了萬難,我們開始交往。他對自己在愛情和承諾這方面缺乏信心,我便給他多一點的時間,遷就他的步調,鼓勵並幫助他擺脫陰影。交往了那麼多年,我知道他不會輕易向我承諾些甚麼,我也識趣地不提結婚的事。
然而,在我30歲生日的那天,他竟向我求婚了。他說,他看到我每次經過婚紗店時都會不經意地多留意一眼,雖然我不曾開口,但他知道他不能辜負我。
我感動得淚流滿面。他不知花了多少的勇氣去跨過那婚姻恐懼的障礙。他可以為了我,放棄不再結婚的原則。望著眼前那個我知道可以付託終生的男人,我只能拚命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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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4月我將披上嫁衣,成為維文的妻子。我相信他會用其一生來愛我、呵護我。人生沒有很多個第二次。我相信維文會認清並珍惜他的第二次。我也相信我的選擇不會錯。我知道他一定會給我幸福。

放手

你打電話給我,說你回來了;剛放工的我盡管一身倦意,二話不說,馬上去沖涼,抖擻精神。我穿上了去年我生日時,你送我的黑色T-恤,在鏡子前左看右看,我不禁傻笑起來。
你看見我穿著這件衣赴約,會不會覺得我太刻意呢?我脫下了衣服,換上綠色線條的T-恤出門。我駕著我的車,朝你家的方向前進。一路上,我不自覺地笑了起來,心情無比的愉悅,隨著收音機播出來的歌輕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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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你家門,趁你未走出來前,我趕快從司機位跨向乘客座位,把司機位讓給你。在那之前,很少男生載過我,每次都是我從一個花園到另個花園,載朋友出來喝茶;再一個一個送他們回家,最後留下孤單的自己駕車回家。
其實我喜歡被人載的感覺,喜歡對方送我回家後,目送我進入家門,對方才緩緩開車離開。
你駕著我的車,問我要去哪里。我搖著頭說隨便,心想:反正不管駛向哪里,我始終到不了你心里。
車子一直往前駛,經過了我們曾經泡的嘛嘛檔、咖啡店,我們都沒有也不想停下來。那一刻的我多麼希望,我們的人生也可以一直這樣走下去,慢慢地就走了很遠很遠的路,你陪著我到很老很老。
走了45分鐘的路程,你在油站停下,買了一包我喜歡的黑加侖子和一罐咖啡上車。車子在油站轉頭,走回來時的路。
你問:“為什麼當初喜歡我卻不說?如果當時你答應我的追求,或許今天的結果會不一樣。”
我沒有回答。你繼續說道:“如果我們在一起會怎樣呢?”
我深吸一口氣說:“別這樣,你有了她,我們回不去了的。”
這時,你的左手握住我的右手,我的心顫抖了。這隻溫暖的手,原本是屬於我的,但當初我不敢違逆家人“中學生不能談戀愛”的命令,只好推開你當時伸向我的手。
你握著我的手力道更緊些,我望著窗外,思緒像跳格般,閃過一頁頁的畫面。我們每天早上一起騎腳車上學;後來你每天早上騎電單車來接我上下學。有時我會準備早餐給你,看你心滿意足的吃我所準備的早餐。我幫你做功課、你載我到山上看星星……
那時候,很多人都以為我們是一對。可是,你和我都知道,我們之間只差那麼一點點,就成為情侶的。你向我告白那天,我拒絕了你。一夜之間,那親密的關係,像是歷經了一場情感的海嘯,而面目全非。
畢業後,我們奔向各自的前程。後來,聽說你有了女朋友。再後來,我在吉隆坡念書時重遇已經開始打工的你。思緒停格在你女朋友的臉,我輕輕地從你手中掙脫自己的手。我說:“對不起,我不能”。
你問:“為什麼你到現在不能給我、給你自己一個機會重新開始。你是喜歡我的,為什麼你一而再的推開我?”
我說:“三個人的世界太擁擠,我無法呼吸。我不想背負第三者的包袱,何況她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為了自己,犧牲別人的幸福。”
你用哀傷的眼神看著我,我轉過頭去。我的眼淚快要掉下了,但我的心告訴自己不能靠向你。我倆靜靜的,直到抵達你的家,我從乘客位跨過司機位,駕著自己的車。
回家的路上,我放緩了車速,腦里倒帶回去剛剛你在我車上的談話。電話響起,你說你很愛我,你現在要騎著電單車來找我。
我很大聲說:“不要,你不要來”。我的眼淚流了下來。
“我會恨你的”。你在另一端靜靜的,我的眼淚洶湧地“奔流”,還要克制著自己不發出聲音。
我在等著你開口,還是你也在等我開口。我狠心地掛斷了電話,伏在駕駛盤上放聲痛哭。這是我第一次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卻如此堅決的要他離開我。

朋友,保重!

駕著車時,手機忽略響起,熒幕上出現‘保密’號碼!心想,這通國際電話會是誰打來呢?
我開心地接起電話,聽到對方傳來“喂”的一聲,這一聲…多麼的熟悉,多麼的令我怦然心動。我愕住了好一陣子,久久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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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收到你傳來的短訊,“聽到你的聲音,你應該過得還好吧!孩子們也好吧!人生太短暫,好好的珍惜,希望來日還有機會相見!惜緣吧!”
是妳,三十年的老朋友,曾經共同渡過了整整的幾十年,從中學再入大學,直到踏入社會,彼此都各自組織了家庭,也當了父母。這段友情彼此都非常珍惜,非常的堅定。彼此間無所不談,毫無秘密。
我倆在年輕的日子…醞釀著那深深的情感,無數的記憶里,有深刻難忘的“第彷欠”……
“第一次”與妳同遊雲頂高原,19歲闖賭場,“第一次”與你同遊美馬高原,野餐划船,“第一次”與你同遊鄧普瀑布,那次差點被匪徒打劫,“第一次”與你同遊隆港,三更半夜抵達半山,天寒地冷在聊天到天亮!(真白痴!)
太多太多都是與妳共同度過,一切都是無法磨滅的回憶。
我倆也曾經開玩笑的說:當我倆都老了,孩子們都成家了,那我倆如果要到老人院去,也要選同一間,那時,既然牙齒脫了,眼睛矇了,拿拐杖了,也有個老友在旁照應。(當時,我曾告訴你,我倆都不可能要進老人院吧!)妳一定要過得比我好。
妳在事業上的成就比我高。妳的另一半對妳疼愛,令我很羨慕,妳丈夫雖然比較木訥,但勝在敦厚。熱愛家庭一家樂融融,不亦樂乎。直到4年前的一個早上,還記得那天是情人節,我看著車座上的那束玫瑰花,等著老婆下班,讓老婆有個驚喜。等待老婆下班前,我發了一封肉麻短訊給老婆。
老婆下班了,上了車,我送上鮮花後,帶她去吃燭光晚餐,但整個晚上我都奇怪,怎麼老婆收到那麼肉麻的訊息,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於是我檢查手機的發件信箱,才發現自己發錯短訊給老朋友。
第二個早上,我撥通了妳的手機,告訴妳昨天錯誤的訊息。妳哈哈大笑地回應說:“天大的笑話,你呀!總是粗心大意,改次要小心點,如果傳給其他男同事,以為你是“基”,那就不堪設想了,哈哈。”
又過了幾個月,又中秋節了,我知道妳最喜歡吃“五仁”月餅,我撥了妳的手機;好多次都無人接通。我傳了訊息給妳:“中秋節快樂!360!”妳沒有回覆,結果我自己啃了那盒月餅。
之後,再也沒有收過妳的訊息,而每一次撥你的手機都無法聯絡上妳。都快4年了,我不知道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又或者是我做錯了什麼?”我始終無法找出個正確的答案。我求求妳,只求妳給我一個明白,幾十年的老友,讓我死得瞑目。
4年了,老朋友,今天收到妳的短訊,我真的很開心。至少証明妳心中還有我這個人,妳的訊息里,還是充滿了關心和朋友之間的慰問:我倆都幾十歲了,人生如妳所說很短暫,妳可以發訊息給我,表示我還有“平反”的機會。
中秋節又到了,每年我都準備一盒月餅,今年在這節日前收到妳的訊息,也許是好預兆,妳幾時可以讓我親手送上月餅?妳可以答應我嗎?
妳要答應我,妳要過得比我好,那我就別無他求了。
老朋友,妳也一樣,保重吧!

老網痴

顏太是三姐妹中排行最小的。小時家中貧困,老爸把兩個大女兒送進華小就讀,而當年英語在大馬還是很吃香,所以,老父便把幼女送去英小就讀。
大女和二女小學畢業後,便續升上獨中,而幼女則升上英文中學,她對華文一竅不通,不過,用華語交談的普通對話卻不成問題,一般上她都用廣東話或英語比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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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中學畢業後,下嫁一位同學,夫婦在首都開小販檔,聽說是賣麵食的。老二婚前不知如何神通廣大,認識了一位全受英文教育的男友,後來,可能由於自小接受教育文化理念不一樣及生活習慣都相差甚遠,兩人都認為無法共同天長地久。所以,老二就好心把他介紹給受純英文教育的小妹子了。
這位受英文教育的男子叫做顏大衛。中等身高偏瘦,樣子並不粗魯,斯文中帶少許冷漠。小妹子的身高比大衛矮少許不過身材略胖,兩人可說是一見鍾情。墜入愛河不久便談婚論嫁了。
婚後,大衛申請到一間英文中學當教師,而顏太則留在家中照顧大衛的老媽,大衛的老媽退休前聽說是做糕點賣的,退休後身體也還很健壯,只是和媳婦有點合不來。總之,家婆和媳婦若沒好好溝通和互相諒解,久而久之,兩人的誤會和成見肯定越陷越深而到了無法分解的地步,兩人時常斗到天昏地暗。不過顏太生了小孩後,家婆不想時常吵架而影響到孫子,於是,天天躲在房里鮮少露面。不久,可能憂郁過度便無病而終,享年66。
顏太從此過著相夫教子的日子。就這樣,數十年如一日,顏太生了3個兒子,孩子長大後,大衛也退休了。顏太原想大衛退休後兩人可以拿了一些公積金去遊山玩水,暫時過過如神仙般逍遙日子。
誰知,老伴卻完全沒有出門的打算,錢也不捨得拿出來花,他去買了一台電腦,天天躲在電腦室里對著“網友”過日子。起初,顏太只覺得好氣,而不去理會他。可是,後來發覺顏老玩到深夜都不上床休息,顏太起疑,便偷偷躲在玩得入神的顏老後回看個究竟。她看後,非常驚訝,為何知書識理的老公會變成“變態”的老網痴,他在網上交了一些自認年輕貌美和放蕩的女網友對話交往。他與那些女人邊交流邊自個兒做出一些不堪入目的動作。他這一沉迷便無法自拔,他不想和老婆親熱同房,他只顧在電腦中尋找樂趣。
顏太失望之際,原想搬到外頭和在外工作兒子同住,可是,3個兒子沒有一個願與老媽同住。顏太認命了。也許這是他對家婆不好而得到了報應吧!
傷心之極,她想起了一位移居英國的遠親,顏太打算到英國找份工,半工半遊,總之,想離開這個不開心的家而到外頭散散心。
不久,英國遠親替她找到了一份家庭工。顏太離家心急,馬上答應了對方,便急急定機票,數天後便離開了從未離開過的傷心老家。到達目的地後,顏太希望擺脫大衛陰影,可是,從未打過工的顏太才開始工作了兩天,就知道打工的痛苦,天天要看老板娘的臉色做事及吃飯,也沒有一點自由,想回頭又怕被那變態老公取笑,她只好硬著頭皮苦干下去,她的工作除了抹地、洗衣、煮飯,還要每天風雨不改帶孩子上學放學等。
兩個月過後,顏太手上有了一筆錢,他想回家,於是她先打電話給鄰居好友徐太太,打聽老公的動靜。徐太問及她在英國的日子時,顏太一字一淚地訴說著她在英國的生活。
徐太與顏太是數十年的老鄰居,她聽著顏太在外國不是很開心,便勸請顏太看開一些,因為歲月不留人,一把年紀了還要到遙遠的外國去替人做家庭工,看人臉色,那又何苦呢?不如趁有生之年,快快樂樂和鄰居及姐姐過完下半輩子。
顏太回國後,決定把變態老公當透明,她只在家吃和睡,其他時間都與友人到外頭學唱歌或打保齡球去了。

發生

一切就像往常一樣,上班的上班,上課的上課。正在上10點半課的凌文,突然被校長叫到教師辦事處。
校長說:“我們必須儘快疏散學生,讓他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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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大家奇怪的追問。
“外面有事發生。”校長說:“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我只接到政府方面的緊急通知,叫我們緊急疏散。”
“甚麼時候再來上學?”一位教師問。
“有關方面說會通知我們。”校長說。頓了一頓,又接著說:“你們最好到鄉下暫時避一避。
“好吧!”大家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凌文疏散學生後,回到了自己的家。他本來也想聽從校長的勸告到鄉下避難,當他回到家裡,卻發現他無處可去。到鄉下避難,應該到哪個鄉下去?去的話,應該找誰呢?這些年來,老是呆在一座城市裡,凌文的生活空間只是這座城市,他已經放棄與其他地方聯繫的選擇。
曾經有朋友叫他出去郊遊,凌文說:“出去一趟,又累又花錢,受罪!何必自找麻煩?”
凌文情願留在家裡看光碟、睡大覺,自己煮飯來吃,難怪大家都給他安一個“宅男”的花名。不過凌文並不認為他是“宅男”,不過這種事,越描越黑,他覺得還是保持沉默算了。
那個時候,他也沒有感覺任何不妥,反正,雖然是一位教員,他的工作也挺繁忙,回到家,他往往只想休息,最好甚麼地方也不必去。凌文的這一輩子,最希望的,就是賺夠了錢,可以休一個最漫長的悠長假期。
今天,他卻面對生命中最難堪的一件事。校長的警告自然是有原因的,一定是為了他們好。問題是校長以為每一個人一定有一個“鄉下”可以回,即使沒有鄉下,至少也有一些可以投靠的人。
校長一定不知道,城市中也有類似凌文的人,這些人是一座城市的原住民,就是他們曾經從鄉下來、屬於鄉下,他們已經背棄他們的來處,回去的路已經給截斷,回不去了。
凌文打算索性呆在家裡算了。但他又想到校長發出警告時嚴肅的臉色。以凌文對校長的理解,若不是真的有一定的理由而且事情真的很嚴重,校長一定不會那麼說。
凌文突然給一位舊同事撥電話。這位舊同事和凌文一樣是孤家寡人,父母親當年為了所謂重質量不重數量,選擇只生育一個孩子,結果父母親逝世後,他們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人。大家開玩笑時常常說:“我們這種人,大概死到腐爛了,也沒有人知道。”
當時,大家以為退休後可以養狗養貓,坐在搖椅上等待死亡來邀約。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會面對週三這種考驗。
接到凌文的電話時,對方說:“以前老是說忙,現在時間多了出來,又不知道該做甚麼好。
原來,放棄教師行業進軍企業的舊同事,一樣被指令馬上疏散。以工作為生命的全部的他,一時不能適應。何況,上司叫他往鄉下疏散,他完全不知道該往哪個鄉下去。
兩個人通過電話商量了一會兒,後來,決定結伴出去。
“我們走到哪兒就是那兒,好嗎?”凌文建議。
“好呀!”對方說。
本來,大家都是好靜的,但現在卻特別渴望有一個伴。
對方開車來載凌文。
剛剛離開城市時,路上很堵車。等他們越去越遠,他們發現,路上只剩下三三兩兩的汽車。大家匆匆忙忙的趕路,也不知道往哪兒趕去。相對而言,凌文和他的朋友比較悠閒,因為沒有目的,反而沒有趕路趕時的急躁不安。
他們逐漸去得更深更遠,來到一些偏遠的角落。這些地方,沉寂的有點像凌文城市裡的房子。最後,他們選擇一座很偏僻的小鎮居住下來。小鎮人口不多,就像校長指適合暫時居住到事情穩定才回去的地方,凌文本來認為他會習慣沉寂,居住不久後,他卻感覺太沉靜了點。他對他的舊同事說:“感覺有點住在墳墓裡的樣子。”
舊同事也有同感。
“很奇怪,怎麼以前住在城市裡卻沒有這種感覺?”凌文說。
“當時我們忙。現在時間多了出來,就覺得太無聊了。”
對,以前一直希望擁有一個悠長的假期,現在擁有了,卻感覺手足無措。凌文和他的舊同事現在只想快一點解嚴、快一點回返工作的地點。

誤區

我震驚極了。一向顧家的好男人父親,竟然搞婚外情!他與母親恩愛如昔,一點出軌的跡象也沒有啊!那天,他對我坦言:他陷於兩難,狠不下心傷害兩個女人的心......。
我難以接受。看見他夾在兩個女人之間,心力交瘁的樣子,我也很難過。但是,我還是逼他做出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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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父親有點狼狽地回到家。他告訴我,他已向那個女人攤牌、做個了斷。他選擇回到母親身邊。我慶幸,父親懸崖勒馬,解決了婚變的危機。然而,我發現父親臉上有傷,不免擔憂,事情是否得到真正的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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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睹好友兼同事方知晴的同居男友賀俊與另一個女人約會,狀甚親昵。我不想枉作小人,唯有試探知晴,發現她似有難言之隱,“你不是我,你不會懂的。”我疑惑了。到底她是被蒙在鼓裡,還是早已洞悉第三者的存在呢?
賀俊成熟穩重,是個成功商人。說不定他只是逢場作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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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惡耗傳來,知晴發生交通意外,性命垂危…我趕到了醫院。在急救室外,也看見了賀俊。不久,醫生宣佈知晴搶救無效,叫我們見她最後一面。賀俊衝進病房,跪倒在她床邊,握著她的手,在耳邊說了一些話。
到底發生了甚麼事?這個問號卡在心裡難受,我大膽向賀俊求證:“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知晴的事?”
“我沒有,不瞞你說,我也很困惑,她發生意外的前一晚,竟然提出分手,她愛上了別人……”
我難以置信地搖頭。怎麼會?豈有此理,自己做錯事,竟把不忠的罪名推到女友身上!
這天,來了新同事接替知晴的位子。她小聲地問我:“可不可以把這個抽屜里的東西整理一下。”我連絡賀俊,叫他來整理知晴的遺物,他卻推搪。怕睹物思人,要我幫忙處理這件事。
抽屜裡有公司的通告、銀行的月結單、紀念冊、聖誕卡…還有一本記事本。記錄一些約見客戶的時間和地點。翻了翻,卻發現了一些疑點。
有無數頁,都記載著知晴約見同一個人,是個叫Kenny的男人。更令我驚訝的是,車禍當天,她最後約見的人,也是這個男的!
5個月後,我赫然發現原來之前和賀俊在一起的女人,是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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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做了抉擇,但是我看得出父親很不快樂。而母親常向我申訴,父親的性情有變、脾氣古怪、多心又猜疑,令她難以忍受。一天,我走向父親的書房,想和他談談。但父親不在。我看見桌上有一頂鴨舌帽,椅背上有一件大外衣。我突然想起在知晴的喪禮上。我看見一個頭戴鴨舌帽、身穿大皮衣的身影,有點熟悉,卻不以為意。現在想起來,那個身影竟和父親有些相似。
父親為何會出現在知晴的葬禮上?還有,知晴去世后的一個星期,有警察上門找父親,還把他帶去問話。愕然想起知晴出事當天,父親匆忙又狼狽地回家,告訴我他決定離開那個女人…當時他臉上有傷…還有,記事本中的記錄…那個叫Kenny的男人…我似乎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時,父親推門進來,他臉色難看。“你都知道了?”父親坦承了一切,他的外遇對象真的是我的好友方知晴!
“那麼…那場意外是否與你有關?”
那天,知晴告訴父親,她決定和賀俊分手。而父親,卻要離開她。知晴大受打擊,但是她掩飾得很好:“好聚好散,陪我兜兜風吧。”
在車上,知晴握著駕駛盤,一直哭。父親試圖安慰她:“你沒事吧,讓我來駕吧。”“不!”她激動不已。突然,她猛踩油門,車子超速飛馳。車子失控,猛撞路旁的電燈柱,據目擊者稱,女司機傷重昏迷,男乘客卻負傷逃走了。
說到這裡,父親頹然地坐下,喃喃自語:“是我害了她…”可以感受到父親曾經用情很深。但是此刻,他有更多的愧疚。否則,他不會在母親面前,變成另一個人似的。知晴的死,令他自責、內疚、無法釋懷。
“爸,都過去了。振作起來吧,我和媽會支持你的。”此刻,父親的目光被淚水淹沒…
我想,為甚麼知晴要搶走我的父親?真的有點恨她。如今,死者已矣,怨恨又能改變甚麼呢?
愛本身,並沒有錯。感情一旦進入誤區,這愛,將變成傷人的武器……

戀愛的感覺

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這種戀愛的感覺,令人懷念,也令人醉陶。
如果不是遇見她,我想,我也許是個不太懂得享受人生的工作狂,一個只會盲目工作賺錢的機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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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熱愛工作,但卻過分投入,以致成了一天19個小時都在工作的工作狂。就連老媽子一直催我找個女朋友,但我也把它當耳邊風,吹過就算。
可是,愛情它說來就來,任誰也阻擋不了。
那一天,真的嚇壞我了。我從沒想過,一個女孩會為了別人的小孩,那麼地勇敢奮不顧身地挺身相救,差一點連自己的小命都賠上。
正駕著車的我,被前方突然衝出馬路中央的小男孩嚇了一跳,在我緊急踩下煞車器的當兒,竟然還跑出一個女孩護著那嚇壞了的小男孩,把他拉到一邊。
我的心幾乎快要跳出來了。幸好我煞車煞得快,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小姐,你好好看好你的小孩嘛!別讓他亂跑,很危險啊!”我氣極了。無端端遇到這種事,怎不叫人火冒三丈?
“對不起…”當她一抬頭,我們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怎麼好面善?回憶,突然像電影般開始倒帶,10年前那段成年往事浮上心頭,我們也不約而同地喊到:“是你?!”
就在我詫異於這種相見的情況時,小男孩的媽媽這才焦急地趕來,抱著小男孩拼命檢查,看看哪兒受傷。“小姐,真的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在小男孩媽媽的聲聲感謝中,我才知道她不認識這闖禍的小男孩。看來,她還真是好心腸啊。
“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等那對母子離開,已是15分鐘後的事了。這15分鐘,正好讓我整理我的思緒,也讓我表現得更自然。畢竟,眼前這越變越美麗的人兒,可是我的初戀情人哪!
“我還好…”她笑了笑,有些靦腆地道:“沒想到,我們的重逢會這麼戲劇化。”她的臉上,有兩個笑窩,這也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她的笑容,還是一樣甜。該死的我,還是會為她這甜美的笑容失了神,真沒用。
其實,我還挺喜歡她的。要不是當年年少氣盛不懂珍惜,也許我們早就結婚了。
當年,為了出國留學而爭吵的我們,互不相讓。她要到加拿大,我卻堅持要去英國,結果她的一句:“你一點都不在乎我!既然如此,就分手吧!”氣上心頭的我,也不甘示弱地說道:“分手就分手!可能我還可能在英國找到更好的!”
我還記得,她當時甩我的耳光,挺痛的。這是我第一次被人打耳光,但因為是她,我也無話可說。
沒想到,我們就這麼兒戲地分了手。不是因為距離,而是因為賭氣。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有點可笑。但,如今再度相見,是否意味著,我們之間還有著緣分?
“你在英國……交到女朋友了嗎?”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我的心有種複雜的感覺。這是關心還是試探?她還在乎我嗎?不然她怎會這樣問?我干咳了一聲,說道“沒有。在那裡,沒遇到令我心動的 女子。你呢?加拿大的帥哥,可有打動你的芳心?”
我很緊張。我希望她說沒有,可是她卻說:“有,對方對我很好。”天哪,既然如此,為何還讓我們相遇呢?“不過我們分手了。現在的我,是單身。”她笑了,而我也因這句話感到無比雀躍,但我還是努力地壓抑自己,保持形象,不讓她知道我的快樂。
“有空嗎?我請你喝咖啡。”我試著提出邀約,而她也點頭答應了。就這樣,我們重拾往日的 感情,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開心極了。
再次重逢,我發覺我們都變了,我們都變成熟了,而她,也變得更有女人味了。我們像情侶般吃飯看電影,但關係卻又不是情侶。這種友情以上,戀人未滿的曖昧,讓我想起從前追求她時,曾經經歷過的時光。
這種戀愛的感覺很好,但如果能握她的手,更好。
“我可以牽你的手嗎?”終於,我開口了。
“為甚麼?”她笑著問我,讓我紅了臉。
“因為……因為我喜歡你……”沒想到10年後,我還是會害羞,雖然對象還是同一個人。
“這次不去英國了?”她頑皮地問道。搖搖頭,我當然不去。“這次是認真的?”點點頭 ,我真希望她快點表態。
“那麼……你可以牽我的手了!她伸出手,我卻因興奮過度,將她緊擁入懷。
“你……太快了啦!”她有些害臊,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沒辦法,浪費了10年,不想再浪費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了。”
這一次,我將會緊緊牽著她的手不再放開,因為難有她,才能讓我有戀愛的感覺,以這輩子,我註定要愛她……

Thursday, February 4, 2010

海邊的邂逅(转贴)

“分手吧…”在我的驚愕中,你拋下這一句話,轉身便離開。
“赤蓉,你知道你在說甚麼嗎?你確定你要跟我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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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開我的手,你用輕蔑的眼神看著我。“我很明確地告訴你,我要跟你分手。而且我愛上了白皓。”
“為甚麼?”為甚麼偏偏是白皓?從高中開始,白皓一直都是我的死對頭。
“因為他幽默、浪漫、有錢。我要的,你都無法給我。”這時,一輛車駛了過來。是白皓。“如果識相一點,就請你不要在我的面前出現了。”赤蓉坐上白皓的車子離開了。
X X X X X
我靜靜地坐在海邊,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看著天邊逐漸變暗。我的心已經隨著夕陽沉落。我毅然跳入海中,盼望就這樣被海水淹沒,忘卻一切痛苦,我的意識逐漸模糊…“喂!你醒一醒啊!”模糊的意識中,我看見赤蓉就在我身邊。我不顧一切的捉緊她,叫道“赤蓉別走…”
“啪。”的一聲,一個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我頓時清醒。只見我眼前是一個短髮的秀麗女孩。
見我已經醒轉,女孩開始大罵。“你要自殺也找個比較方便別人的方法啊!看你這個沒出息的樣子,八成是被女朋友拋棄了,說不定還只是個第三者…”
“你夠了沒有?我是沒有出息,我是窩囊廢,可好過你這個落井下石的混蛋好多了!”
“你都是這麼對待你的恩人的嗎?”女孩躺在白皙的沙灘上。
“我又沒有叫你救我。”我氣惱地別過臉去。
“那你就再自殺不就得了?幹嘛一直想自殺啊!不如我教你如何享受人生。一個月後,如果你再想自殺,我不會阻止你的。”
“你,叫甚麼名字?”
“我是白軒。你好啊!桃宇。”
X X X X X
軒是訓豚師。在她的幫忙之下,我得到了一個臨時工作。每天放工後,她便拖著我到處玩。
每天,陪著軒嘗試不同的事物,陪著軒到處去玩。漸漸的,我已經熟悉她在我身邊的感覺。而我也發現,我已經不知不覺地愛上了她。
“桃宇,明日我們到海邊放煙花吧!明天就是約定的最後一天了哦!”軒笑著對我說。
“既然如此,今天,我就送你回家吧!”
當我們走到軒的家時,我不禁呆了。“這,不是白皓的家嗎?”
“你認識我哥哥?我哥哥人很好吧!風度翩翩,瀟灑又浪漫的…”我憤怒地推開軒。
“是啊,風度翩翩、瀟灑、浪漫,就是他害得我失戀了!”說完,我頭也不回地奔離那個地方。
X X X X X
看著我手中的手機袋,我回憶起我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白軒是一個好女孩,雖然白皓是一個徹底的混蛋,可是,都與白軒無關啊。就像手中的手機袋,就是白軒一針一線縫製給我的。與赤蓉在一起的時候,她從來不做這些事。這時,我才發現,我根本不愛赤蓉。跟她在一起,只是自己的自尊心在作怪。我決定,我要跟白軒表白。
突然,一陣強風吹了過來。我一時失手,手機袋掉進了海中,隨著波浪,手機袋越漂越遠。我不顧自己會不會游泳,連忙跳入水中想要拿回手機袋。但是我卻慢慢的下沉。我陷入絕望中,慢慢看著天空離我越來越遠…漸漸恢復意識時,我發現白軒伏在我的身上大哭。
“軒…”發現我醒轉,她開始捶打著我。“為甚麼要自尋短見?為甚麼一點都不顧我的感受?為甚麼不願意接受我?你是我的,我不讓你死,你就不可以死!”
我問她“我為甚麼要死?既然你都愛得我死去活來了,我只好捨命陪君子了。”
“你竟然敢騙我?”軒氣惱地站了起來。
我把她拉進懷裡。“我是真的要死了啊。為了你給我的手機袋,我差點就死了。但是,我一點都不想死。因為…”我從手中拿出我早已準備好的海豚戒指。“我被一個訓豚師訓練得不能再愛上別人,只能愛上折磨海豚的惡霸了。”
“你又不是海豚…”軒紅著臉,低著頭說。
“為了你,我願意化身為只屬於你的海豚。”

迷(转贴)

她等到深夜,才看到他拖著疲憊的身子回來。“半夜才回來,搞甚麼的,下班時間不是下午5時嗎?”她心裡嘀咕。
由於知道自己早上氣著他,她不敢發怒,還擠出一絲笑容想去抱抱他,孰料他快速閃開,別過的臉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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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我怎樣,我不就低頭了嗎?我就答應去檢查身體嘛!”她氣了。
他還是默默不語。“你再不說話,我就走啦!”
他還是那副樣子,她氣得奪門而出。
踏出門口,她就有點後悔了,因為夜實在太深了,四週一片寂靜,她不曉得該往那個方向去......
正當她在公園徬徨時,看到一個老伯慢慢地走過來,老伯身穿白衣,走得很慢,但腳下卻像踏著滑板滑過來,看起來有點詭異,她打了一個冷顫,老伯已來到跟前。
“怎麼啦,無家可歸,要不要一起上路?”
看到老伯蒼白的臉,她被嚇得幾乎要尖叫,但她不敢喊,只直搖頭。
“唉,可憐,何必流連這裡呢,不如跟我走吧!”幸好老伯說了這話,就沒再待下去,緩緩地上路了。
“老公,我好怕!”她雙手掩著臉,後悔不肯做全身檢查,後悔跟老公嘔氣,後悔負氣跑了出來.....總之是太多的後悔了!
“過去的,讓他過去,不要回頭看,那對誰都不好。”
哪裡傳來的聲音?誰在說話?她慌張地抬頭四處看。啊!對面椅子坐了一個長髮女郎,身上的那襲紅衣裳,紅得像被血染成的。
她背脊冷得像冰,想到不久前,鄰居黃太太才告訴她,她在這草場看到“骯髒”東西,她唰地站起來,拚命往屋子的方向奔去。
對,以前她也看過這種東西,而且不只一次,當時就有人告訴她,有陰陽眼的人,才會看到這些“骯髒”的東西。
她奔到家門,使盡吃奶之力敲打門板,希望老公馬上來開門,再把她擁入懷里。可是良久沒人應門,反而是門沒鎖,輕輕地彈開了。
“怎麼沒關門,老公每次都是這麼粗心大意!”她進入屋內,空無一人,像進入了死城,她從來沒有感覺“家”是這麼的冷,好像失去了甚麼,不再像他倆以前的溫暖室。
她望向窗外,看到一男子正緩緩地走向大路。“啊!那不是老公嗎?”她三步並兩步沖出去,卻尋不到他的影子。
“到底發生了甚麼事?為甚麼今天變得不一樣,發生了甚麼事…”她抱著頭痛哭。
鎮定、鎮定,想想…努力想想之前到底發生了甚麼事…今天早上,頭痛欲裂的感覺又襲上來,老公求她再次到醫院檢查。
“不去了,不去了!去了還不是一樣,還得花這麼多錢。”她雙手緊緊地掩著耳朵,甚麼都聽不進去。
“好,你不去是嗎?那我把醫生給召來,只要你不再痛苦,多少錢我都願意付!”老公說完就跨出門檻。
她的情況稍為好轉後,心疼老公這麼緊張她,就撥打他電話號碼,想告訴他,她甚麼都依她的,可是電話一直是進入留言信箱。
她嘗試撥打了多回,感到納悶得很,再加上才服瞭解痛藥,感覺很疲累,便倒在床上昏昏地睡去,醒來後就一切不同了。
“真可憐,這麼年輕就死了,唉,叫他的另一伴怎麼過?”
“哦,這對夫妻不是你的鄰居嗎?那家人好像是姓林的吧?”
她聽到了這些對話,其中第一把聲音很熟悉,那…那不是黃太太的聲音嗎?對了,她的聲音特別尖,每次打罵孩子時,這把聲音就特別刺耳。
她剛才說甚麼?誰死了?誰可憐?她越想越顫抖,姓林?姓林的不就是她的老公嗎?
她的心快跳出來了:“難道…難道我已經死了?”
“是啊,姓林的,車禍去世的就是林先生,現在只留下他妻子一人,真可憐…”
轟!她像被雷劈中,耳際只有嗡嗡的聲響,沒有辦法再把他們的對話聽進去了…

陷阱(转贴)

巨富陳百萬被人毒死已經3個月。懸兇的獎金已累積至1000萬令吉。新聞不斷地重點報導,使警方深感無比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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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百萬的案件不斷地換不同的小組負責,每個小組都是以“自殺”為結論,可是陳百萬的遺囑卻硬要立下懸兇的獎金並對外公開說每個月都會在獎金數額上加一個零,為期三年。提供兇手的資料也可享有一半的獎金。這也是警方深感壓力的原因之一。因為若真有人比警方還要快逮捕到兇手的話,警方的顏面何存?
這次輪到了文輝這個小組,文輝看著陳百萬的檔案。
2009/7/38.35pm
陳百萬性格開朗,業務網絡很大,財務情況也穩定。陳百萬和太太沒有子女。夫婦倆在大家眼裡都是一對極恩愛夫妻。
當天陳百萬和妻子為該不該納用一名叫金安全的人為公司副財政總裁而吵架,驚動了全屋子的人包括在屋外澆花的園丁。
最後,陳百萬喊了一句:“我決不會納用他,你別再說了。”就把自己鎖在書房裡。
到了第2天午飯時間,傭人對陳百萬一直沒走出書房而感到有點古怪,當他使用備匙打開房門後才發現陳百萬伏在書桌上死了。
文輝關上檔案,拿起外套走到小井的位子道:“一起去陳百萬的家看看。”
2009/10/112.03pm
文輝來到陳百萬的書房。為了不妨礙和破壞案發現場,陳太太命人用人偶代替陳百萬伏在書桌上。基本上案發現場除了陳百萬的遺體之外,其他的東西一點都沒有移動過。
人偶的臉壓著書桌上一幅未完成的字帖,手裡還緊握著一支毛筆。
小井關上房門,看著掛在四週的壁畫和字帖:“陳百萬生前最愛就是揮毫練字,幾乎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可惜可惜。”文輝仔細地看著那人偶的姿勢問:“可惜甚麼?”
小井回頭望著文輝:“他服毒自殺呀。那麼有錢還有甚麼看不開?又沒病沒痛。”
文輝嘴角輕勾:“看來你也認同他是自殺的。”
小井縮縮肩:“沒人在現場,不是自殺難道會他殺?”
文輝站起身:“你不知道密室殺人事件?”
小井錯愕望著文輝:“你是說陳百萬被人殺害?”
文輝點點頭:“我看出三個破綻。第一,你自殺會選擇在練字當兒?你看他的字帖才練到一半。而且最後的“個”字寫得毫無美感,第二,你服了毒後會選擇繼續砌茶練字?第3,也是最重要的,你如何帶毒進來?現場沒有人發現裝置毒物的容器。”
小井驚道:“這……聽你這樣說豈不是密室殺人事件?!”
文輝看看四週道:“對,這間房已變成了捕捉野獸的陷阱。我們現在就來看看陳百萬如何被獵。”
小井直指茶杯道:“在茶杯上抹毒。”
文輝搖搖頭:“不,砌茶的人會洗潔茶具,抹毒在茶杯不會如兇手所願。你看壺裡有甚麼。”
小井小心地打開茶壺:“咦?!文警官,茶上有一層凝結的油脂。”
文輝笑了一下:“那不是油,而是臘。”
文輝接過小井手上的壺蓋,指著蓋上的小孔:“我先把臘滴進這孔,然後再把毒滴進去,再用臘把它封住。這樣就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藏毒。”
小井眉頭相連:“可是他又如何讓毒落入茶中?”
文輝看著書桌前的一幅畫:“只要茶壺遇熱,臘就會融化,臘和毒自然會落入茶中,這樣就可以下毒於無形。”
此時,陳太走進來:“兩位警官,你們該不會對我說我的丈夫是自殺的吧。”
文輝對陳太道:“陳太你好。我們正要找你。我是文輝,陳百萬謀殺案的負責警官,現在我正式拘捕你,請你跟我們合作。”
陳太怔了一下,勉強笑道:“你瘋了?你說我毒殺我的丈夫?我為甚麼要這麼做?!”
文輝指著桌上的字帖:“你丈夫毒發前在寫著蘇軾的詞,這首詞句裡面根本就沒有“個”字,而他未完成字帖裡最後的“個”其實是方向的指引。”然後再指向眼前的畫道:“他要我們留意這幅畫。而畫題為“落霜”。畫中的你肩上有著一層雪霜,也就是你落砒(披)霜。”
文輝頓了一下續道:“原因應該是和畫裡的字有關〈因為六年,落霜無數,格外心灰〉,若起首三字“因落格(虧空公款)”對嗎?”
陳太跌坐在地哭泣說:“原來他早就知道。”文輝扶起她道:“他不說,也不過因為他愛你,你看每一幅畫都有著你和他。若你不是毒害他,他也不會在遺囑裡設下陷阱要你踏入。”文輝把手銬套在陳太的手上。

發生(转贴)

一切就像往常一樣,上班的上班,上課的上課。正在上10點半課的凌文,突然被校長叫到教師辦事處。
校長說:“我們必須儘快疏散學生,讓他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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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大家奇怪的追問。
“外面有事發生。”校長說:“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我只接到政府方面的緊急通知,叫我們緊急疏散。”
“甚麼時候再來上學?”一位教師問。
“有關方面說會通知我們。”校長說。頓了一頓,又接著說:“你們最好到鄉下暫時避一避。
“好吧!”大家已經沒有其他選擇。
凌文疏散學生後,回到了自己的家。他本來也想聽從校長的勸告到鄉下避難,當他回到家裡,卻發現他無處可去。到鄉下避難,應該到哪個鄉下去?去的話,應該找誰呢?這些年來,老是呆在一座城市裡,凌文的生活空間只是這座城市,他已經放棄與其他地方聯繫的選擇。
曾經有朋友叫他出去郊遊,凌文說:“出去一趟,又累又花錢,受罪!何必自找麻煩?”
凌文情願留在家裡看光碟、睡大覺,自己煮飯來吃,難怪大家都給他安一個“宅男”的花名。不過凌文並不認為他是“宅男”,不過這種事,越描越黑,他覺得還是保持沉默算了。
那個時候,他也沒有感覺任何不妥,反正,雖然是一位教員,他的工作也挺繁忙,回到家,他往往只想休息,最好甚麼地方也不必去。凌文的這一輩子,最希望的,就是賺夠了錢,可以休一個最漫長的悠長假期。
今天,他卻面對生命中最難堪的一件事。校長的警告自然是有原因的,一定是為了他們好。問題是校長以為每一個人一定有一個“鄉下”可以回,即使沒有鄉下,至少也有一些可以投靠的人。
校長一定不知道,城市中也有類似凌文的人,這些人是一座城市的原住民,就是他們曾經從鄉下來、屬於鄉下,他們已經背棄他們的來處,回去的路已經給截斷,回不去了。
凌文打算索性呆在家裡算了。但他又想到校長發出警告時嚴肅的臉色。以凌文對校長的理解,若不是真的有一定的理由而且事情真的很嚴重,校長一定不會那麼說。
凌文突然給一位舊同事撥電話。這位舊同事和凌文一樣是孤家寡人,父母親當年為了所謂重質量不重數量,選擇只生育一個孩子,結果父母親逝世後,他們只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人。大家開玩笑時常常說:“我們這種人,大概死到腐爛了,也沒有人知道。”
當時,大家以為退休後可以養狗養貓,坐在搖椅上等待死亡來邀約。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會面對週三這種考驗。
接到凌文的電話時,對方說:“以前老是說忙,現在時間多了出來,又不知道該做甚麼好。
原來,放棄教師行業進軍企業的舊同事,一樣被指令馬上疏散。以工作為生命的全部的他,一時不能適應。何況,上司叫他往鄉下疏散,他完全不知道該往哪個鄉下去。
兩個人通過電話商量了一會兒,後來,決定結伴出去。
“我們走到哪兒就是那兒,好嗎?”凌文建議。
“好呀!”對方說。
本來,大家都是好靜的,但現在卻特別渴望有一個伴。
對方開車來載凌文。
剛剛離開城市時,路上很堵車。等他們越去越遠,他們發現,路上只剩下三三兩兩的汽車。大家匆匆忙忙的趕路,也不知道往哪兒趕去。相對而言,凌文和他的朋友比較悠閒,因為沒有目的,反而沒有趕路趕時的急躁不安。
他們逐漸去得更深更遠,來到一些偏遠的角落。這些地方,沉寂的有點像凌文城市裡的房子。最後,他們選擇一座很偏僻的小鎮居住下來。小鎮人口不多,就像校長指適合暫時居住到事情穩定才回去的地方,凌文本來認為他會習慣沉寂,居住不久後,他卻感覺太沉靜了點。他對他的舊同事說:“感覺有點住在墳墓裡的樣子。”
舊同事也有同感。
“很奇怪,怎麼以前住在城市裡卻沒有這種感覺?”凌文說。
“當時我們忙。現在時間多了出來,就覺得太無聊了。”
對,以前一直希望擁有一個悠長的假期,現在擁有了,卻感覺手足無措。凌文和他的舊同事現在只想快一點解嚴、快一點回返工作的地點。

誤區(转贴)

我震驚極了。一向顧家的好男人父親,竟然搞婚外情!他與母親恩愛如昔,一點出軌的跡象也沒有啊!那天,他對我坦言:他陷於兩難,狠不下心傷害兩個女人的心......。
我難以接受。看見他夾在兩個女人之間,心力交瘁的樣子,我也很難過。但是,我還是逼他做出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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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父親有點狼狽地回到家。他告訴我,他已向那個女人攤牌、做個了斷。他選擇回到母親身邊。我慶幸,父親懸崖勒馬,解決了婚變的危機。然而,我發現父親臉上有傷,不免擔憂,事情是否得到真正的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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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睹好友兼同事方知晴的同居男友賀俊與另一個女人約會,狀甚親昵。我不想枉作小人,唯有試探知晴,發現她似有難言之隱,“你不是我,你不會懂的。”我疑惑了。到底她是被蒙在鼓裡,還是早已洞悉第三者的存在呢?
賀俊成熟穩重,是個成功商人。說不定他只是逢場作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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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惡耗傳來,知晴發生交通意外,性命垂危…我趕到了醫院。在急救室外,也看見了賀俊。不久,醫生宣佈知晴搶救無效,叫我們見她最後一面。賀俊衝進病房,跪倒在她床邊,握著她的手,在耳邊說了一些話。
到底發生了甚麼事?這個問號卡在心裡難受,我大膽向賀俊求證:“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知晴的事?”
“我沒有,不瞞你說,我也很困惑,她發生意外的前一晚,竟然提出分手,她愛上了別人……”
我難以置信地搖頭。怎麼會?豈有此理,自己做錯事,竟把不忠的罪名推到女友身上!
這天,來了新同事接替知晴的位子。她小聲地問我:“可不可以把這個抽屜里的東西整理一下。”我連絡賀俊,叫他來整理知晴的遺物,他卻推搪。怕睹物思人,要我幫忙處理這件事。
抽屜裡有公司的通告、銀行的月結單、紀念冊、聖誕卡…還有一本記事本。記錄一些約見客戶的時間和地點。翻了翻,卻發現了一些疑點。
有無數頁,都記載著知晴約見同一個人,是個叫Kenny的男人。更令我驚訝的是,車禍當天,她最後約見的人,也是這個男的!
5個月後,我赫然發現原來之前和賀俊在一起的女人,是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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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做了抉擇,但是我看得出父親很不快樂。而母親常向我申訴,父親的性情有變、脾氣古怪、多心又猜疑,令她難以忍受。一天,我走向父親的書房,想和他談談。但父親不在。我看見桌上有一頂鴨舌帽,椅背上有一件大外衣。我突然想起在知晴的喪禮上。我看見一個頭戴鴨舌帽、身穿大皮衣的身影,有點熟悉,卻不以為意。現在想起來,那個身影竟和父親有些相似。
父親為何會出現在知晴的葬禮上?還有,知晴去世后的一個星期,有警察上門找父親,還把他帶去問話。愕然想起知晴出事當天,父親匆忙又狼狽地回家,告訴我他決定離開那個女人…當時他臉上有傷…還有,記事本中的記錄…那個叫Kenny的男人…我似乎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這時,父親推門進來,他臉色難看。“你都知道了?”父親坦承了一切,他的外遇對象真的是我的好友方知晴!
“那麼…那場意外是否與你有關?”
那天,知晴告訴父親,她決定和賀俊分手。而父親,卻要離開她。知晴大受打擊,但是她掩飾得很好:“好聚好散,陪我兜兜風吧。”
在車上,知晴握著駕駛盤,一直哭。父親試圖安慰她:“你沒事吧,讓我來駕吧。”“不!”她激動不已。突然,她猛踩油門,車子超速飛馳。車子失控,猛撞路旁的電燈柱,據目擊者稱,女司機傷重昏迷,男乘客卻負傷逃走了。
說到這裡,父親頹然地坐下,喃喃自語:“是我害了她…”可以感受到父親曾經用情很深。但是此刻,他有更多的愧疚。否則,他不會在母親面前,變成另一個人似的。知晴的死,令他自責、內疚、無法釋懷。
“爸,都過去了。振作起來吧,我和媽會支持你的。”此刻,父親的目光被淚水淹沒…
我想,為甚麼知晴要搶走我的父親?真的有點恨她。如今,死者已矣,怨恨又能改變甚麼呢?
愛本身,並沒有錯。感情一旦進入誤區,這愛,將變成傷人的武器……

戀愛的感覺(转贴)

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這種戀愛的感覺,令人懷念,也令人醉陶。
如果不是遇見她,我想,我也許是個不太懂得享受人生的工作狂,一個只會盲目工作賺錢的機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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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熱愛工作,但卻過分投入,以致成了一天19個小時都在工作的工作狂。就連老媽子一直催我找個女朋友,但我也把它當耳邊風,吹過就算。
可是,愛情它說來就來,任誰也阻擋不了。
那一天,真的嚇壞我了。我從沒想過,一個女孩會為了別人的小孩,那麼地勇敢奮不顧身地挺身相救,差一點連自己的小命都賠上。
正駕著車的我,被前方突然衝出馬路中央的小男孩嚇了一跳,在我緊急踩下煞車器的當兒,竟然還跑出一個女孩護著那嚇壞了的小男孩,把他拉到一邊。
我的心幾乎快要跳出來了。幸好我煞車煞得快,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小姐,你好好看好你的小孩嘛!別讓他亂跑,很危險啊!”我氣極了。無端端遇到這種事,怎不叫人火冒三丈?
“對不起…”當她一抬頭,我們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怎麼好面善?回憶,突然像電影般開始倒帶,10年前那段成年往事浮上心頭,我們也不約而同地喊到:“是你?!”
就在我詫異於這種相見的情況時,小男孩的媽媽這才焦急地趕來,抱著小男孩拼命檢查,看看哪兒受傷。“小姐,真的太謝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真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在小男孩媽媽的聲聲感謝中,我才知道她不認識這闖禍的小男孩。看來,她還真是好心腸啊。
“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等那對母子離開,已是15分鐘後的事了。這15分鐘,正好讓我整理我的思緒,也讓我表現得更自然。畢竟,眼前這越變越美麗的人兒,可是我的初戀情人哪!
“我還好…”她笑了笑,有些靦腆地道:“沒想到,我們的重逢會這麼戲劇化。”她的臉上,有兩個笑窩,這也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她的笑容,還是一樣甜。該死的我,還是會為她這甜美的笑容失了神,真沒用。
其實,我還挺喜歡她的。要不是當年年少氣盛不懂珍惜,也許我們早就結婚了。
當年,為了出國留學而爭吵的我們,互不相讓。她要到加拿大,我卻堅持要去英國,結果她的一句:“你一點都不在乎我!既然如此,就分手吧!”氣上心頭的我,也不甘示弱地說道:“分手就分手!可能我還可能在英國找到更好的!”
我還記得,她當時甩我的耳光,挺痛的。這是我第一次被人打耳光,但因為是她,我也無話可說。
沒想到,我們就這麼兒戲地分了手。不是因為距離,而是因為賭氣。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有點可笑。但,如今再度相見,是否意味著,我們之間還有著緣分?
“你在英國……交到女朋友了嗎?”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我的心有種複雜的感覺。這是關心還是試探?她還在乎我嗎?不然她怎會這樣問?我干咳了一聲,說道“沒有。在那裡,沒遇到令我心動的 女子。你呢?加拿大的帥哥,可有打動你的芳心?”
我很緊張。我希望她說沒有,可是她卻說:“有,對方對我很好。”天哪,既然如此,為何還讓我們相遇呢?“不過我們分手了。現在的我,是單身。”她笑了,而我也因這句話感到無比雀躍,但我還是努力地壓抑自己,保持形象,不讓她知道我的快樂。
“有空嗎?我請你喝咖啡。”我試著提出邀約,而她也點頭答應了。就這樣,我們重拾往日的 感情,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開心極了。
再次重逢,我發覺我們都變了,我們都變成熟了,而她,也變得更有女人味了。我們像情侶般吃飯看電影,但關係卻又不是情侶。這種友情以上,戀人未滿的曖昧,讓我想起從前追求她時,曾經經歷過的時光。
這種戀愛的感覺很好,但如果能握她的手,更好。
“我可以牽你的手嗎?”終於,我開口了。
“為甚麼?”她笑著問我,讓我紅了臉。
“因為……因為我喜歡你……”沒想到10年後,我還是會害羞,雖然對象還是同一個人。
“這次不去英國了?”她頑皮地問道。搖搖頭,我當然不去。“這次是認真的?”點點頭 ,我真希望她快點表態。
“那麼……你可以牽我的手了!她伸出手,我卻因興奮過度,將她緊擁入懷。
“你……太快了啦!”她有些害臊,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沒辦法,浪費了10年,不想再浪費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了。”
這一次,我將會緊緊牽著她的手不再放開,因為難有她,才能讓我有戀愛的感覺,以這輩子,我註定要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