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February 27, 2010

畢業生(转贴)

媽和秦叔叔昨晚乘搭夜機去了法國度蜜月。我唯有暫時搬去與爸同住。他的家離我家很近。我媽不放心我,堅持要爸照顧我。
爸和媽因性格不合而分開。兩人之後亦能和平相處。我是他們之間的聯繫。以前學校假期我會到爸家度假。我升上中學後就沒再去了。爸正職為律師,副業是某集團法律顧問。他每月匯筆可觀的贍養費給我們,讓媽可以不工作,專心照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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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的居所十年如一日。家居擺設和格調幾乎老樣子。我總覺得他心裡有媽。我今年高三,即將畢業脫離中學生涯。爸不曾向我提起選擇前途的事。我問起他當初不爭取撫養權的原因。
他說,:“金錢上的資助我能給。我平日公務繁忙,我認為你母親更適合照顧你。”
爸的眼神停留在我們一家三口的合照。他沉默等待我的認同。
“媽把我照顧得很好。”我點頭。
父親微笑。
我和父親假日出外打網球。我發覺身上的運動細胞遺傳自他。記憶中我們不曾如此親密。以往的學校長假,父親多是待在書房工作。
“我又輸了!抗議。”爸沒告訴我,他是高手。
我們悠閒坐在露天咖啡廳。
“贏了除榮譽與喜悅以外一無可得,輸就不同。”他特意清喉嚨強調之後的話。“輸是真正學習的機會,大前提是你必須承受得住讓你成長的機會。”
我有股向爸傾訴心事的衝動。自上中學以來,我的秘密都埋藏心裡。母親對我期望太大,我不願讓她擔心。至少我有個新發現。我該重新審視我的父親。
我凝視書桌上的獎杯、獎狀和參與學校活動的團體照。學校很多人認識我,我的朋友卻很少。我當初只想當平凡學生。站在聚光燈下的學習生涯未必是人人嚮往的。
“爭取表現對你以後申請獎學金很有幫助!”媽雙眼發光。
我不擅長社交。好奇和虛榮心促使我走向成名的路。我總想找機會證明自身的實力,提醒他人自己的存在。
“無論其他人是否曉得,你一定存在。”我對敏的話充耳不聞。
我不曾發覺其他人沒有我亦可能快樂地生活。那是錯覺。真正承受不起失去的是自己。跟身邊新認識,聰明、有才華和名氣的朋友一塊兒漸漸明白他們不是我想要的朋友。在我吵著要他人嘗試理解和體諒我的同時,我驚覺最不瞭解我的是自己。
我一次次和偉在學校範圍擦身而過。他對我的態度突然變得冷漠令我心情低落。我們能交談的時間很少。每次他向我打招呼我總語無倫次地回應。我的臉紅得像番茄。一半原因是不知所措,另一半則源於委屈和憤怒。感覺我和他似乎回到剛相識的時候。臨畢業,我為成績、課外表現、前途煩惱。我為即將和他分離難過不已。他偏偏表現得故意疏遠我。
回家途中我肚子劇痛得無法站直身子。爸剛跑步回家扶起我。車子剛送往維修的爸抱著我,一路奮力向前衝。
“我會不會死?”我懷疑那時已神志混亂。
“當然不會。你以為我會讓你死嗎?忍著點。”一股暖流襲上我全身。
我希望能儘快昏睡過去。身上的痛楚難忍,除死亡以外,我願付出一切代價結束身上的痛楚。我開始胡思亂想,雖然此刻痛得無法集中精神。我嘗試分散注意力。這個借口允許我多想偉一分鐘。幾天前我亦和自己約定忘記這個人。垂死邊緣我意志力薄弱。縱使劇痛不斷將我帶回現實,我仍不放棄抓緊我們的快樂點滴。他的臉在記憶中逐漸模糊。
醒來時看見父親扭曲身子睡在窄小的沙發上。我莫名傻笑。一個男人除對自己、妻子和女兒也如此,或許就再沒其他人。經過這件事我質疑偉在我心中的位置。我把心中一切疑慮和煩惱告訴爸。我們之間隱形的圍牆已融化。
“我不是個稱職的父親。”
我拚命搖頭。我不懂得如何形容我此刻的感受。我愛我的父親,今晚這種感覺比平時要強烈千百倍。
“我要你為自己而活。不要想你是誰的女兒。你既不像我,更不像你母親。你是你自己,全新的個體。”我以為我會需要很長時間聽懂,卻恰好相反。
我再見偉時彼此身穿畢業袍,手上緊握證書。我向他點頭微笑。我要為自己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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