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June 12, 2010

鏡花水月(转贴)

一 個這樣的女孩,他很難不心動。

最初遇上她也是一般普通同事的關係,並沒有任何的深交。漸漸地,他發覺她總是有自己的一套想法 和邏輯,也常有出人意表的舉動。她的直率坦白,讓人覺得舒服和自在。她有無限的想像力,那些天馬行空又古靈精怪的問題,常常會讓他啼笑皆非,招架不住。

在商上, 他看過太多的虛情假意了。尤其是這些年來,當自己的事業有了一定的地位時,身邊就從不乏女人。哪個對他有企圖,哪個對他迷戀;他早就看透了。對於女人為了 本身的利益而犧牲色相,為了上位而互耍手段;已婚的他既不拒絕,也不會認真對待。

難得的是妻子也任由他如此,從不干涉他在外頭的韻事。一隻眼開、一隻眼閉的婚姻生活,也一直相 安無事地渡過了十個年頭。反正只要他扮演好為人丈夫、為人父親的角色,妻子從來都不會過問他身邊女伴的身份。妻子的個性溫婉可人,脾氣又好,也是出身於富 裕之家,和他絕對是當 戶對。當初他決定娶她的原因,也因為知道妻子愛他至深,可以縱容他如此的性格。

他不是不知道她對他有著一份特殊的好感,只是她太年輕、太美好,不像其他那些一直纏著他的女人 那麼地惹人厭。然而他實在不想毀了如此美好的她,唯有破例一次,把對她的心動都放在心裡,假裝不知情,也不在乎她所付出的慇勤。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她追求 的不是一時的歡樂,而是他永遠都給不起的名

事有湊巧,兩人必須出差公幹一趟。那晚,她竟央求和他共處一室,只因怕黑不敢獨睡。看著她不善 於說謊的表情,那微微發紅的臉頰,煞是誘人。其實,他早已看穿她在竭盡所能讓自己裝得若無其事。於是,他以沉默作為允許,無可否置。

漫漫長夜裡,他不是不知道她曾幾度悄悄起身又勉強再入睡的情況,他也知道她不容易在陌生的環境 下入睡。然而他卻不能做甚麼,只能若無其事地繼續裝睡下去。畢竟早已過了年少輕狂階段的他很明白,一旦感情超越理智最後的結果,也只有兩敗俱傷的局面。他 雖然貪玩風流,但也不至於荒唐到把自己的家庭幸福作為賭注。為了貪圖一時的衝動而毀了自己的名聲,尤其是辦公室桃色陷阱,實在不值得。

好不容易挨到清晨,即使她躡手躡地 起身梳洗換裝,他還是被吵醒了。直到她坐在他的床邊,輕輕地把他從睡夢中喚醒,他實在忍不住,情不自禁地,輕輕反手輕撫著她的後背,溫柔地在她的背後遊走 了好幾回。

那纖細的肩膀實在需要被呵護,那柔弱的背後實在需要被安撫,無奈他並不是那個可以守在她身邊的 人。他只敢藉著半睡半醒的迷糊時刻,才如此放肆的輕撫她的背部。管不著如此親密的舉動是否會讓她誤會那是一時的依戀,更不想去猜測她會不會以為他把她錯當 成了他的妻,他只想,只想好好地享受那一刻的任性。畢竟清醒以後的他,是很難再有勇氣去如此的放縱自己的情感了。

他感覺到她不敢有絲毫的移動,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把那片刻的親密而打斷掉。而當他看見她輕輕 閉目,彷彿在祈求時光能停留時,他狠狠地忍住了想吻她的衝動。突然間,他竟想起了在天國的另一個女孩。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遇見一個像她如此單純、美好的女孩。只是當時的他太年輕了,根本不懂得如 何珍惜身邊的人。他從不會為她做任何貼心浪漫的小動作,總以為對方所給的愛都是理所當然的。直到一場嚴重的車禍把那女孩帶到了天國以後,他才徹底明白自己 錯得有多離譜了。原來再多的眼淚和承諾,也改變不了事實;再多的愧疚和懺悔,也喚不回她的生命了。

對那女孩的虧欠,是他這一輩子也彌補不了的東西。從此以後,他收起真心,也絕口不提往事,就連 結婚多年的妻子也不曉得這件事。可是不知為何,此刻的她竟輕易地讓他陷入了早已塵封的回憶裡,那多年以前的錐心之痛,剎那之間又回來了。

他不願再憶起悲傷,唯有起身梳洗,準備收拾行李退房。在轉身到洗手間的瞬間,看著她那清秀的臉 龐出現了錯愕的表情時,他的心底不經意地閃過一絲絲的疼惜與愛戀。

出差回來,看見妻子那熟悉的臉龐,他知道一切又恢復正常。那只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只是這一 次,他的心彷彿缺了一角,被遺留在某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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