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转贴)

她依舊記得，即使歲月像光速一樣迅速地流逝。她依舊記得，即使那是她最彷徨的時刻，那一雙默默地注視看著她的眼眸。她依舊記得，即使那是她咽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那一雙溫柔的眼眸。也正是這一雙眼眸，讓她有了堅持下去的勇氣，讓她有了生存的意志。
那是一場戰爭。一場險惡、無情的戰爭。戰爭里涉及了這世界上潛藏的古老一族——潛行者。他們擁有許多人不可侵犯的能力，他們稱之為“神力”。也正因如此，那場戰爭變得困難重重。雙方都有旗鼓相當的潛行者，而每一次的戰鬥，無辜的百姓，就像被枷鎖束縛的羔羊，一個一個地死去。
在那一場戰爭，她扮演看著舉足輕重的角色。她應了長老的要求，加入了地方的陣營。她為了報答長老的養育之恩，化身間諜加入了敵方的陣營。在所有朋友、親人不可置信的注視、失望的目光、絕望的眼神下，她棄明投暗，加入了敵方的陣營。也就在那一刻，自欺欺人的心，出現了裂痕。
她，憑看著實力和精煉的演技，成功地博取了敵方首領的歡心，成功成為了首領的左右手。她在敵方的地位一日比一日高，一天比一天強。當然，這也招來了他人的妒忌。她並不在意這些。對她來說，完成自己的任務，才是她這一生中的重點。
讓她崩潰的是，親手結束了朋友的性命。那是一個無風的夜晚，四處都顯得寂靜而無生氣。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安寧卻又煩躁。她已經不記得是哪一方先發動攻擊的。她只記得，為了不讓自己的身分暴露，為了不讓敵方懷疑她的忠誠，她選擇殺死和自己同一時間出道的朋友。她不會忘記、不能忘記、不敢忘記，那雙失去生氣的眼楮，緊緊地盯看著她，譴責她、折磨她。
在一個黑夜，她因為那永無止境的噩夢而驚醒。也就在這一刻，一雙帶看著善意的眼眸，默默地注視看著她。她有些納悶，並不驚奇，因為這也是潛行者因人而異的能力。她沒有去尋找視線的來源，反而安穩地睡去。那是她連續幾個星期失眠後，安穩的睡眠。
那是一雙碧綠的眼眸。那是一雙帶給她安寧、安心的眼眸。那是一雙在每個晚上都會靜靜地、溫柔地、毫無惡意地看看著她的眼眸，直到她安寧地進入夢鄉。她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那是正方的人，她原本屬于的地方。她暗自發誓，只要戰爭結束，她一定會找到那個人，一定要報答那一雙眼眸的主人。
在正方長老的領導、在她的從中作梗下，戰爭結束了。正方獲得了壓倒性的勝利。她在敵方首領最無戒心的時刻，一刀結束了他的性命。樹倒猢猻散，失去了首領的士兵，像一盤散沙，很快就束手就擒了。在長老的證明下，她公布了自己的身分，回到了戰前寧靜的生活。定下心後，她開始致力于尋找她夢中的人。
她找了幾個月卻毫無音訊。她見過許多碧眼的人，卻總是在初次見面時，敏銳地發現不一樣之處。她開始感到絕望。戰後虛弱的身子，一天比一天消瘦。她漫無目的地走向一處偏僻的山地，再也堅持不住，她倒了下去。也就在那一刻，她看見了令他朝思暮想的碧綠。她堅持看著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走了過去。
那是一座新建的碑。她看看著碑上的照片。照片裡的人，擁有看著一雙令她難忘的碧綠色眼眸。瞳孔迅速地縮小，想悲鳴卻發現聲音早已離她而去。當她感覺到一陣痛楚時，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鋒利的劍，貫穿了自己的胸口。
當她的意識開始渙散時，她淺淺地笑了。
“我很快就會去找你了。然後，我會用我的一生，守護你。”
她的身子像斷了線的風箏，徐徐落下。突然，一切就如魔法般，她流盡的鮮紅血液，慢慢地轉變成一朵朵玫瑰花瓣，而她的身子，早已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