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urday, June 12, 2010

松樹下(转贴)

安,快阻止你妹妹,她要搬出去跟別人同居!”屋內兩人拉扯。

安年幼喪父,兄妹倆在單親家庭長大。母親獨立撫養一子 女。安16歲被逼輟學工作幫補家用。

安留不住素。

3年後的他步 踏在鄉間小徑上。安搬離鄉下常回來探望母親。他知道母親盼望素回來的一天。她等不到這天。此時清明,安回來掃墓。他已失去素的音訊。

一陣風將樹葉吹起,落葉打在安身上。他的腳步走近村莊。村口前的大樹聳立原地。

“你沒辦法離開嗎?我無法將你帶走。連我的記憶也留在這裡。”安撫摸樹身。

他爬上樹幹坐下,微風吹拂使樹葉歌唱。

大樹已有百年歷史。村民奉它如神明。大樹周圍是村莊外最美的風景。

安躺臥在樹的懷抱裡,心思念逝世的母親。他遺憾未能完成母親生前心願。素曾參加選美小姐選拔, 得過亞軍。自此素對他的態度變得冷漠。

“樹,我求你!求你讓素回來。讓從前的素回到我們身邊。”安冒著大雨對樹吶喊。

事後,大樹失去翠綠生氣。彷彿是素將一切帶走。他記得那個男人的樣子。素離家後安找過她。素躲 在男人身後不願隨他回家。安心死。

村內來了迎接安的人。雄是安的摯友。

“你妹妹回來了。”他來到素的墳前。安無法見她最後一面。

“怎麼死的?”素死時才25歲。她死於疾病。

素的男友欺騙她偷運毒品,遇難逃亡時扔下她。後來素淪落為妓女,患上愛滋病。

“是誰安葬素的?”

“曾小姐說是素的朋友,當律師的。”對方留下聯絡號碼。安約對方到松樹下見面。他想知道素死前 的事。

曾倩茵是律政處檢控律師。她幫助素和多名妓女指證毒販入獄。她是素唯一的朋友。茵同情素的遭 遇。

“她一直不敢找你。她擔心你和伯母不會原諒她。”

“我會原諒她的。她已是我唯一的親人。”自小安就處處讓著素,他以為這是疼惜她。

安把素留下的小鈴啷掛在樹枝上。他想素好久沒回來探望故友。

“我照素的意思把錦囊埋在樹下,你去取。”依據傳統,照此許的願望就會實現。安打開錦囊。願望 寫著:我的願望是哥能回來這裡打開錦囊。

哥,對不起。我只會對你說最後一次的對不起。從前我為自己的身世感到羞恥,一心向上爬。死前卻 想回到這裡。想吃媽包的餃子,吃你買的冰淇淋。我已無法回頭。

我只想平靜地走完這段路。我知道路的盡頭有你等我。我不怕孤獨。

“我們早原諒了你……”安哽咽。

素活在他心裡。樹枝擺動的聲音像是哭泣。樹牽掛了。後日發展商會把樹鋸掉。村莊的地段將充作發 展用途。

安沿地搜索松樹的果實。他撿起松果。松果快要成熟。表面的小片片夾著瓜子般大小的種子。他明瞭 大自然生命延續的過程。他把種子小心包裹放入口袋。他和大樹都曉得,明年春天一切將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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